风雪如刀,割裂天幕。·3!3^y!u′e.d·u′.~c~o,m/
那具曾属于巡命使的银色甲胄,像一颗被神只遗弃的星辰,拖着残破的焰尾,自九天之上轰然坠落。
它撕开厚重的云层,穿透呼啸的暴雪,最终以无可阻挡之势,精准地砸穿了雪岭边缘一座孤零零的村落木屋。
屋顶轰然洞开,碎木与积雪四溅,惊起一片鸡飞狗跳。
片刻之后,三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残骸之侧。
李捕头,这位护道者血脉的当代传人,身形如松,单手抚上那尚在冒着丝丝寒气的银甲。
甲胄上,繁复的命网纹路已然黯淡,多处断裂,仿佛一条条死去的大地脉络。
当他指尖触及的刹那,他浓黑的眉心处,一道淡金色的竖纹骤然亮起,如神佛睁眼,威严而悲悯。
“它死了,但在最后一刻,它的‘命眼’记录下了一切。”李捕头声音低沉,仿佛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它最后看到的……是那座石碑。”他霍然抬首,目光如电,穿透层层风雪,直指遥远天际那座几乎与雪山融为一体的孤峭绝峰,“命网的节点,就在那座碑的后面。”
一旁的云崖子,手持一杆看似普通的竹笔,轻轻探向甲胄胸口最核心的符文阵列。
笔尖并非墨色,而是萦绕着一缕比风雪更纯粹的白色清气。
清气流转,如活物般钻入甲胄的缝隙,片刻后,一行虚幻的古篆在笔尖上方缓缓浮现,字字珠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玄穹子·镇命台·九章启则”。
“玄穹子……是彼岸那位执掌命网的至高存在之一。”云崖子面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解读着,“镇命台,想必就是那石碑所在之地。而‘九章启则’……开启的关键,在于九章法门。”
赵轩站在两人身后,目光却落在了甲胄臂铠内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用最粗劣的手法,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轩”字。
那是他当初潜伏于巡命使队伍中,趁人不备留下的记号。
他摩挲着那个熟悉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低声笑了出来,笑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把我当成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却不知道,蝼蚁,也能顺着蛛网,悄无声息地爬进巢穴的最深处。”
五日后,雪岭脚下,一座终年被浓雾笼罩的诡异村落——雾村。
这里是凡人世界的禁区,也是传说中雪婆婆的隐居之地。
三人潜入村中,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脚踩积雪发出的“咯吱”声。
在一座用巨大兽骨搭建的屋子前,他们停下了脚步。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推开那扇沉重的骨门,一股浓郁的血腥与草药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内,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正背对着他们,用一根人骨搅动着陶锅里翻滚的粘稠液体,锅中似乎有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沉浮。
她便是雪婆婆。
“外面风大,客人不请自来,是想问卜,还是想送命?”雪婆婆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
就在此时,赵轩踏前一步。
雪婆婆搅动骨棒的手猛然一顿,锅里的液体瞬间平息。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浑浊却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盯住赵轩,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你……”她干瘪的嘴唇颤抖着,“你身上……带着‘噬命者’的气息!是那团该死的蓝火!”
不等赵轩回应,他身后的韩三娘已然上前,从怀中取出一物,恭敬地递了过去。
那是一枚古朴铜铃的残片,上面刻着半个模糊的“门”字。
看到这枚残片,雪婆婆脸上的敌意瞬间化为极致的震惊与激动。
她枯瘦的手颤抖着接过残片,指尖触及之处,仿佛被烙铁烫到一般。
“门……门钥……”她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竟泛起泪光,“守门人的信物……九章……门钥九章……原来如此,第一章的引子,早就在你的梦里了。”
她猛地抓住韩三娘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不容分说地将她拉向屋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地窖入口。
“跟我来,孩子。”
地窖阴冷潮湿,四壁皆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雪婆婆点燃一盏幽绿的骨灯,指向其中一面光滑如镜的冰墙。
“看这里。”她沙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