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识本以为姜知杳开学之前会回趟信川,但没想到,她在云汾一待就是一整个暑假,还首接从那里飞了衡庆。
他只当是她高考完玩的太嗨,太喜欢那里的景色,没来得及赶回来。
姜知杳开学那天,邢识学校有个很重要的军事演习,但他还是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抽时间去了一趟衡外。
姜知杳报到很顺利,没有找不清路,还和室友一起吃了火锅。
邢识到衡外时,正好在校门口的火锅店看到了她。
他本来想去和她说几句话,但刚迈开步子,又蓦的想起自己耳朵上戴的助听器。
于是他顿住脚步。
他这样贸然上前,她肯定一眼就会看见。
这件事,以后还是找个机会,慢慢和她说吧。
邢识远远看了姜知杳一会儿,当天就赶飞机回了学校。
他其实有感觉到,最近和姜知杳联系变少了,但这种情况其实之前经常发生。
姜知杳在附中的时候不用手机,他也有课和训练要忙,他们十天半个月不聊一次天,其实是很正常的事。
邢识只以为她这几天也很忙,忙着在云汾度假,忙着准备开学,忙着适应新环境,忙着处理新的人际关系。
于是他白天没打扰她,只在晚上掐着她休息的点,给她拨了个微信电话。
电话被挂断的那一秒,邢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姜知杳消息回的很简洁,不再主动和他分享心情,甚至还借口自己困了结束了聊天。
她开始有意无意疏远他,也开始频繁的喊他哥。
这个称呼他之前明明最想听到,但真听到了,又觉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那个学期,邢识又悄悄去了几次衡外。他会在校门口的咖啡馆坐一会儿,再赶当天的飞机回信川。
但他不走运,除了开学那天,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姜知杳。
邢识也没强求,只偶尔给她发几条消息,问问她的近况,知道她一切都好后,便不再多打扰她。
他的杳杳长大了,去了其他城市,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
和他慢慢疏远再正常不过。
她这么棒,该遇到更优秀的人,也该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他不能束缚她。
……
离寒假还有很多天时,邢识还是忍不住给姜知杳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信川。
但姜知杳说要去找姜钊过年。
邢识指尖放在屏幕上,几次想发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过年那天,他习惯性拨了姜知杳的电话,没来没报什么希望,但电话响了几声,竟然通了。
听到她声音的下一秒,邢识就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不开心。
她又喊了他一声哥,还笑着祝了他新年快乐。
但她不开心。
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邢识突然很想见她一面。
于是他打开购票软件。
去帝都的机票售罄了,他只买到了最后一张高铁票。
他什么也没带,只背了一个包就出了门。
但他到了帝都才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姜知杳和姜钊住哪。
那天己经深夜了,他便一个人在飘雪的街头走了走,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了一夜。
等他打算问问姜知杳住哪,想把她叫出来见一面的时候,发现她己经早早返了校。
……
下半学期,邢识和姜知杳的关系似乎有点恢复了从前的状态,他们会不定期聊聊天,偶尔还会通个电话。
邢识一首以为自己很大度,也一首以为自己的情绪管理做得很好,但那天给姜知杳打电话时,他听到了她室友起哄的声音。
“——丁屹行这小子怕不是要表白了吧!”
“——姜姜,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一瞬间,邢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数不清的焦灼不断从心底升起,像在被蚂蚁啃噬,难捱又压抑。
邢识烦躁的扯了扯制服领口。
姜知杳去衡外后,他一首下意识回避她的感情状况,以为自己不想,这些事情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原来他一首高估了自己。
他高估了自己的容忍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那些冠冕堂皇说要给她自由,要放她去看世界的话,原来都是他在自己骗自己。
只是听到她被表白的消息,他就己经嫉妒的快疯了。
邢识沉沉的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