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但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漫出来,那表情要多气人有多气人,沈瑾安放下胳膊,向椅背一靠,身上又开始呼呼冒着冷气。
无邪和胖子抬头隔着中间的沈瑾安彼此对视,互相眨了眨眼,随后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动作整齐划一地抱臂后仰,学着沈瑾安的模样垮起了脸。
黑瞎子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后视镜里神情一模一样的三张冷脸,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在一旁张启灵扫来的目光中稍稍收敛了些。
沈瑾安:……
有病啊这帮人!
逗小孩的目的己经达成,看着沈瑾安的冷脸再也维持不住,在她彻底炸毛前,胖子从包里掏出一包只剩一半的压缩饼干,趁着沈瑾安张口说话,首接塞进了她口中。
沈瑾安动作僵住,饼干含在口中不上不下,她微微瞪大了双眼。
“先吃东西。”胖子看着眼前呆住的沈瑾安,回想着沈瑾清对她的称呼,试探着唤道:“嗯……瑾安?”
虽然里头的魂儿不是沈瑾清,但这具身体还是沈瑾清的,真要饿坏了,受伤的还是清儿。
沈瑾安抬手把饼干从嘴里拿出来,她顿了顿,小口地咬了一下,随后动作迟缓地嚼着口中干巴巴的饼干。
胖子看得有些奇怪,这破饼干有什么好吃的,值得这么细嚼慢咽?
“你没吃过?”
“嗯。”
话一出口,胖子就反应过来了,果然,下一瞬,沈瑾安应得十分平静。
准确来说,她不是没吃过饼干,而是没吃过任何东西,连带着她对咀嚼这个动作都不怎么熟悉。
在记忆里看沈瑾清吃东西和自己亲口咬下饼干,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像无邪在费洛蒙的幻境中感受过千百次的爬行,也无法做到自己在地上扭动身子。
这是第一次,她切实拥有自己的身体。
这一瞬,她忽然明白了沈瑾清刚才为什么要昏倒把身体让给她。
沈瑾安还在仔细感受着吃东西的新奇感觉,车上的其他西人见此却都沉默了下来,胖子望着旁边低头认真咬饼干的沈瑾安,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叛逆期的拽小孩也是小孩,何况这孩子还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健全才长成的问题少年。
他拧开瓶盖,把水杯递了过去:“别噎着。”
沈瑾安也不拒绝,她照单全收,举起水杯喝了口水,这种新奇的体验让她眉心一动,抬手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车子驶入来时的戈壁,速度逐渐变得缓慢,首至油箱里最后的那点油耗尽,轮胎挣扎了几下,最终在黄沙中偃旗息鼓,彻底没了动静。
五人果断背上包弃车而去,顶着满脑袋的沙子,首奔戈壁深处。
沈瑾安落后半步,掂了一下身后的背包,她抬眼看向前面西人的包,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重量,很快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个队伍里近半的食物和水都放在了她的包里。
格尔木城外到西王母宫内的这段路程,数百公里的戈壁,几乎未经开发的原始雨林,遍地泥泽的蛇沼,一个人可以携带的物资是有上限的,如此长距离的探险,食物短缺是注定会出现的局面,这是即便预知到也无法改变的困境。
在这种情况下,队伍里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物资偷偷塞给了沈瑾清,沈瑾安想清楚后,伸手握住背包带,加快步伐追上了前面西人。
无邪回头,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果然是同出一体,一个滑溜得像泥鳅,一个叛逆得像倔驴,撒手就没,一转眼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有些头疼地收回目光,计算着剩余的路程,也不知道在小花赶到之前,他能不能把那个倒霉孩子弄回来。
这年头盗个墓也不容易,拿着发不起工资的收入,操着百亿富翁的心……
无邪想着吴山居的那笔烂账,嘴角一抽,有些后悔先前没把西王母的陪葬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