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着那枚玫瑰花发卡,花瓣上干涸的血迹早己变成暗红。
"今天那个女人,连戴发卡的位置都学你。"池砚舟将发卡轻轻放在墓碑前,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可她怎么能懂,你带上发卡时眼睛亮晶晶看向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他低头捂住眼睛,指缝间渗出细碎的哽咽。
远处传来零星的虫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墓碑上的光影渐渐重叠。
不知过了多久,池砚舟重新抬起头,眼神里燃烧着偏执的光:"别怕,阿舟哥哥永远都在。"
他伸手拂去墓碑上的落叶,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爱人的发丝,"等我把这个世界打扫干净,就来见你。"
岁岁,我好想你。
暮色如墨,将A市的天际线浸染得一片深沉。
林楚楚的消失,像一粒石子投入深潭,在看似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而后迅速归于沉寂。
众人皆知,是江家人亲自出手,却无人敢再多言,这背后的隐情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猜测与议论都牢牢禁锢。
周末,秋意渐浓,寒意裹挟着微风,轻轻叩击着池家大宅的门窗。
池砚舟驾车缓缓驶入庭院,车身碾过满地金黄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流逝。
推开门,屋内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驱散了些许寒意。
时向晚正在厨房忙碌,阵阵香气飘来,勾起了池砚舟心底深处的回忆。
“回来了!”时向晚听到声响,连忙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她擦了擦手,快步走到儿子身边,上下打量着,眼中满是心疼,
“你啊你,又消瘦了许多,平常也不回家看看。”说着,时向晚转身回到厨房,亲手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小心翼翼地递到池砚舟手中,那眼神仿佛在呵护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池砚舟接过汤碗,碗身的温热透过掌心,缓缓传入心间。
他轻轻抿了一口,汤的鲜美在舌尖散开,“妈,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疲惫。
时向晚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我不说了。”
她知道,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么多年来,他独自承受了太多,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用过晚餐,池砚舟准备离开。
池琛在书房叫住了他。
书房内,灯光昏黄,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秋风的低语。
池琛坐在书桌后,眉头紧皱,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当真不考虑要一个孩子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盼,又夹杂着无奈。
池砚舟抬眸,与父亲对视,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决然,“爸,我说了,这件事没有可能。”
话音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与沉默。
池琛久久地凝视着儿子,过了许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做主吧。”
这些年,同样的话题,同样的结果,他早己疲惫不堪,也不想再强求了。
池砚舟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嘴唇动了动,声音低沉而愧疚,“爸,对不起。”
他深知,池家单传,他却无法满足父母想要抱孙子的心愿,这份愧疚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池琛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心疼,“我和你妈妈不怪你。”
他明白,儿子的心早己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封闭,一切皆是命运的捉弄。
离开家后,池砚舟驱车前往江家。
这三年来,每一个周末,他都会雷打不动地来到这里,看望沈清棠。
江家大宅依旧气派,却也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池砚舟提着精心准备的新熏香,走进江家。“沈姨,我带了些新的熏香,安神效果很不错的。”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沈清棠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砚舟啊,又让你操心了。”
三年时光,在沈清棠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密密麻麻,眉眼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愁,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
“没事的沈姨,最近天凉了,您要注意好身体。”池砚舟叮嘱道,眼神中满是担忧。
沈清棠望向窗外,花园里的花朵依旧娇艳夺目,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是啊,秋天又来了啊。”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对时光流逝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