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酝淡声开口:“说。”
“只要你们炼化这丫头,拿到荧石,就可以将血妖剥离出来!”
“以她一人性命,换万千人的性命,很值当吧?”
看来他还不知道荧石己落入自己手中。
姜芜传音给谢酝。
谢酝颔首,转而看向崔仙长,淡声问:“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骗我?再者,拿到荧石之后,如何将血妖与人分离,分离之后又该如何处理其本体?”
崔仙长见他心动,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
过了会儿才道:“我怎知你会不会因为私情护着姜芜,若要我说也可以,让西邱道长来旁听。”
他原本想说让清荷旁听,但清荷是姜芜那丫头的师父,而且是个疯的,说不准也会私藏。
而祁画与自己虽有私交,但近来就像被这丫头下了蛊似的,同样信不过。
思来想去,只有西邱道长刚正不阿,且与这个丫头不相熟。
有他在,这丫头定然没活路,自己说不定也能戴罪立功,免去一死。
见谢酝犹豫,崔仙长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晚一刻钟,便多几百个无辜之人死在血妖手下,谢道友还在犹豫什么?”
一个弟子忍不住冷哼道:“你们放出血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无辜之人的性命?如今在这里惺惺作态又有何用?”
崔仙长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又催促道:“谢道友,你可是秋妄阁大弟子,难不成要包庇姜芜不成?”
“......”
谢酝只扫了他一眼,吩咐旁边弟子,“去请西邱道长来秋妄阁。”
“是。”
谢酝说罢,刚准备离开,又看向裂缝。
仍有妖祟精怪往外跑,但出乎意料,它们都没有要与人交手的意思,只是朝外横冲首撞。
他迟疑道:“这裂缝太大了,早晚有高阶妖祟跑出来。”
转头又吩咐其余人:“找几个弟子将此处先守着,等处理完血妖一事,再看看如何将此处重新封起来。”
“是。”
“走吧。”
姜芜脚步微顿,有些担心。
那狐妖,也不知有没有那本事。
-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
蛮荒之地最高层,混沌云海翻涌着滔天巨浪,血色闪电劈亮黑暗。
青铜祭台上,十七道粗重铁链贯穿少年单薄身躯。
碎玉般的月光穿透黑云裂缝,撒落在他近乎透明的苍白肌肤上。
他额心一点朱砂痣,眼睛耷拉着,面色无常。
“每次见你都比上次更狼狈些。”
细长勾人的声音自虚空响起。
着紫袍的男人懒洋洋走来,随意布了个软榻在少年跟前坐下,手中把玩着个凭空变出来的酒盏,“喝点?”
少年轻咳出口血,嘴唇被染得殷红似点梅,挣开铁链轻拭唇角:“见到了?”
随着他离开铁链,天空中电闪雷鸣,发出警告的轰隆声。
“见到了~心狠,杀人利落,可爱,真讨人喜欢。”
绯玦细白手指捏着金盏,柔柔将金盏喂到他唇边,“难怪被你瞧上。”
酒盏边缘立马晕开一点红。
少年将酒杯推开,又剧烈地咳嗽两声,跌跌撞撞在榻边坐下。
绯玦也不恼,懒懒将酒喝了,撑着脸笑吟吟道:“我唤她一声主上,她倒好,还让我不要奴家奴家地叫自己,哪有这档子事?”
“她年纪尚小。”
少年虽然虚弱,但声音里仍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冷意,“你莫要将这些不三不西的东西教给她。”
不三不西的东西?
绯玦想到什么,勾起点笑。
那小丫头,动起手来可比他不三不西的多。
他轻哂:“你也知道她年纪尚小,还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莫不是疯了?”
“就是要年纪小。”
少年眸中映出那少女持剑的模样,“再大点,哪敢不知死活地修习禁术,与天道为敌。”
绯玦挑眉:“你就这么笃定她会帮你?”
天雷滚滚,一阵更胜一阵,几乎要劈到少年身上。
他起身回到方才的位置,十七道锁链仿佛活过来一般,狠狠贯穿他的身体。
他唇边溢血,表情却没有丝毫异样,只无所谓地笑道:“试试看呗,还能更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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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秋妄楼外。
一众长老弟子立于周遭,结成法阵。
清荷与西邱道长立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