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极致的阴寒,毫无征兆地自识海最幽邃的角落猛然炸开!
那不是外界的风刀砂砾,亦非丹田气海的暴乱。这股寒意直贯神魂,瞬间冻结了所有奔涌的思绪,仿佛要将意识彻底冻毙、打入永恒的冰封深渊。
眼前的黑暗,瞬息破碎!
不再是裂隙的昏沉,不再是暴风外的猩红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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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骤然亮起刺目的雪光!那是数百年前一个隆冬之夜,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玉阙山”山门连绵起伏的琉璃玉顶,昔日仙家圣地的琼楼玉宇尽数披上惨白寒装。
山门牌坊倾颓,碎裂的巨大玉石柱上,淋漓泼洒着尚未完全冻结的、冒着温热血腥气的猩红痕迹。寒风呜咽着穿过断壁残垣,卷起细碎的冰晶和灰烬,凄厉如同鬼哭。
冰冷的雪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尸体。′d-u¨s_h,u′8/8..\c?o′m_身着玉阙山弟子服的残躯,曾经骄傲的面庞僵硬定格在死前极度的惊恐与不甘中。长老们布下的层层守护法阵早已碎裂消失,残留的阵基碎块如同巨兽被啃噬过的骸骨,散落在猩红冰雪之中。
风雪深处,玉阙山门主殿“听涛殿”的雕花巨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轰然洞穿!爆裂的木屑碎片如同骤雨般,带着锐利的啸音向后激射。
殿内景象……比地狱更甚。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裹挟着绝望的焦糊味,在破碎的空间里翻涌。
母亲!那清雅如兰、永远带着温柔暖意的母亲,此刻竟以一种极为凄惨扭曲的姿态蜷卧在地,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墨云长发散乱地披盖着惨白冰冷的面孔,一滩暗红淤血在她胸前晕开,几乎浸透了半幅素白道袍。
视线剧烈摇晃着拔高,是那被称为玉阙山的脊梁,刚正不屈的父亲!曾持剑睥睨群雄的父亲,正被一道鬼魅般的阴影自后背透胸而过!闪烁着致命幽光的利刃,毫无阻滞地洞穿了那副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刃尖从前心染血探出。
“啊——!”撕心裂肺的稚嫩哭嚎骤然划破殿中死寂!正是年少的林墨玉。
父亲艰难回头,染血的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却只咳涌出更多的赤色血沫。
“……玉儿……走……”嘶哑含血的低语模糊破碎,父亲的瞳孔深处是来不及说尽的牵挂与滔天悲怆。那双曾无数次带着林墨玉感受御风而行的大手,此刻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最后一次拂过爱子的头顶……
鬼魅的阴影无声狞笑,手腕骤然一拧!噗嗤!长剑搅动骨肉的残忍闷响异常刺耳,搅碎了那颗仍在强撑着跳动的心脏。父亲眼中的光,那属于渡劫强者最后的不屈火焰,瞬间熄灭,身躯彻底软倒下去。
幼小的林墨玉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仿佛神魂一同被撕裂。他疯魔般扑向那倒下的温热躯体,小小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然而,一股无形的巨力骤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冰冷刺骨!
他身不由己地被扼颈提起,双脚离地。
那张狞笑着俯视他的脸……不,那甚至算不上一张完整的脸!大半被浓重翻涌的阴影笼罩,唯有眉心位置,赫然烙印着一枚惨白如同枯骨拼成的、不停扭曲颤动的诡异符文,散发出纯粹的、令人作呕的亵渎意味,直刺幼小心灵。
冰冷的窒息感扼住喉咙,绝望的寒意冻结全身。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那张烙印着惨白诡异骨符的可怖鬼面无限放大,阴影中的嘴角咧开无声而狰狞的笑意。他听到自己幼小稚嫩的声音,带着泣血般的剧痛,被掐灭在喉咙深处:“爹…娘……”
那窒息,那撕心的呼喊,那亲人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温热触感,那烙印在心魂深处的惨白骨符与阴影鬼面——七百年的漫长时光筑起的堤防,在这绝对真实的痛苦幻象面前,如同滚烫熔岩中的薄冰,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寸寸瓦解!
道基剧震!那股自父亲陨落、母亲身死、山门倾倒那夜便种下的、滋养了七百年的巨大悲痛与无边怨恨,被这幻象精准引爆,如同亿万颗浸透火油与烈性炸药的血色种子,在他苦心维持的道心壁垒上狠狠凿穿!
轰!
这无声的毁灭之音响彻神魂。
苦苦维持的清明灵台如琉璃般炸开无数裂痕。一直被他以无上意志力死死压制于元神最底层的滔天心火,失去了坚固的桎梏,轰然引爆!
焚天之怒,炽烈得足以烧融三魂七魄!
七百年的仇恨之火,七百年的不甘执念!这股毁天灭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