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来蹭饭的吗?”
“对!诶不对,我来是来跟你说,爹他们决定举家迁去京城!”
木勺“当啷”掉进碗里,溅起的粥水烫到楚天岳手背,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为何?”
“说来话长......”
福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激动的小脸通红笑盈盈地看向他:“天岳哥,你不想去京城吗?”
“倒也不是......”楚天岳垂下眉眼,看着热腾腾的山药粥陷入沉思。
八年来每日研墨制药的场景在眼前闪过,老大夫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他腕脉教认穴位的触感还留存在皮肤上。
“可我的出师礼......”
话未说完,福宝已扑到桌前,抓起剩余半截的胡瓜啃得咔嚓作响:“咱们也不是急着马上离开,还有很多麻烦的事等着爹和二伯他们处理呢。”
福宝拍了拍楚天岳的后背笑嘻嘻道:“不会耽误你的出师礼,但哥得提前跟老大夫说明清楚呢。”
许久,楚天岳的嘴角扯起一抹勉强的笑:“嗯,跟爹娘讲我明白了。”
暮色爬上药柜时,楚天岳攥着老大夫送的《本草图谱》推开了诊室的门。
老大夫正就着油灯辨认新采的紫丹参,油灯离观察的药物很近,随时都会烧着一般,听到声响似乎是猜到了楚天岳要来,头也不抬道:“听说你要走?”
沙哑的声音宛如枯叶般细碎,楚天岳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下,额头贴着青砖:“徒儿不孝,愧对师父栽培......”
烛火猛地窜高,照亮墙上悬着的“悬壶济世”匾额。
老大夫将油灯放回桌面上,颤抖的手抚过少年后颈凸起的骨节,半晌,将一个油纸包塞进他掌心:“里头是止血散和金疮药,也许路上用得着。”
思索片刻觉得这般说不妥,又抿了抿唇补了句:“用不上最好。”
夜风卷着槐花吹进来,吹乱了桌上未写完的药方,也吹湿了楚天岳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