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明白了姜云卿残魂的话。他抬手按住眉心,识海中与苍羽盟缔结魂契的修士面孔尽数亮起,七十万修士的灵力顺着魂契涌向阵图,与七名神族后裔的血脉、项战天的神力、混沌丹海的力量交织在一起。?k,s·w·x*s_./o?r.g^
“以吾之名,重铸锁魂桩!”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界的锁魂桩同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七根巨柱拔地而起,柱身上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流转,最终在深渊裂缝上空汇成一个巨大的金色结界——结界上,浮现出无数张面孔,有李三,有南瞻部洲的舵主,有焚天谷的守树人,有百草园的守鼎人……每一张面孔都带着微笑,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深渊之主的咆哮越来越弱,最终被结界彻底吞噬。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百草园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林云低头看向掌心,玄天塔已返回识海,塔身上的符文里,多了七个新的名字。
叶婧兰走到他身边,指着天边——那里,赵宾带领的修士正在修补最后一处罡风,陈念在南瞻部洲竖起了新的护阵,项战天的玄铁盾插在百草园的阵图中央,盾面的龟甲纹里,七处光点如同北斗七星般熠熠生辉。
“结束了?保护凡人的结界可以解开了吧?”叶婧兰轻声问。
林云摇了摇头,抬头望向三界的方向。混沌丹海的小树长得正盛,丹海内的混沌之力、魔神之力与创世之力顺着经脉流淌,与三界的灵脉连成一片。他知道,深渊的威胁或许只是暂时平息,但那些为守护而燃烧的光,那些刻在英烈碑上的名字,那些在废墟中重新站起的身影,早已在三界种下了永不熄灭的火种。
“不,是开始了。混沌炎魔兽还未解决,决不能大意,不过暂时封印住深渊之主、结界可以解开了。”他握住叶婧兰的手,白袍上的星图与天边的北斗呼应,“守界人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光还在,三界就永远不会黑暗。”
风拂过百草园,带来天璇岛的海息,带来焚天谷的暖意,带来忘川河的清澈。远处的传送阵再次亮起,这一次,林云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再是战场,而是需要守护的人间烟火。
传送阵的光晕落在青阳城的街道上时,林云闻到了熟悉的包子香。
街角的蒸笼掀开,白雾裹着麦香漫过石阶,穿粗布短打的掌柜正用布巾擦着手笑:“客官里面坐,刚出笼的桂花糖包,还是按老规矩留了两笼?”
叶婧兰挑了挑眉,指尖拂过腰间的星茫长剑穗——剑穗上缠着根红线,是上次在青阳城采买时,林云说“剑也该沾点人间气”才系上的。“两笼不够,”她望向里屋的布幡,幡上“林家包子铺”四个字已被烟火熏得发暗,“得再加一笼豆沙的,有人爱吃。”
林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灶台上的砂锅正咕嘟冒泡。陈念背对着门搅动药勺,药香混着蒸汽漫出来,在窗纸上晕出朦胧的影子。“早闻着混沌剑的气息了,”他头也不回地往砂锅里撒了把枸杞,“南瞻部洲的伤号刚送走,正好留了锅当归羊肉汤。”
里间突然传来哗啦的翻书声。赵宾从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探出头,头盔上的翎羽还沾着罡风的沙粒:“盟主可算来了!仙界新订的《灵脉养护章程》得您签字,还有……”他突然压低声音,朝灶台努了努嘴,“陈念偷偷加了当归,说是补气血。”
叶婧兰刚要笑,门外突然滚进来个小泥团。穿虎头鞋的娃娃抱着只芦花鸡,鸡脚上拴着的红绳缠了圈符文——正是昆仑墟的灵溪用溯光草编的“避瘴结”。“阿蛮姐姐说城里有糖画!”娃娃仰起脸,鼻尖沾着的灰蹭在林云衣襟上,“石生哥哥在城外种树,项炎大哥说要教我打铁呢!”
话音未落,巷口传来叮当的敲打声。项战天坐在小马扎上抡着锤子,铁砧上的红铁被敲成莲花的形状,项炎蹲在旁边拉风箱,火光映得父子俩脸上的纹路都泛着暖光。“这是给青阳城的孩子们打的长命锁,”项战天抹了把汗,玄铁盾靠在墙角,盾面的龟甲纹映着夕阳,七处光点温柔得像星星,“阿蛮说要刻上锁魂桩的符文,图个吉利。”
暮色漫进窗棂时,包子铺的八仙桌挤得满满当当。叶婧兰把糖包推给娃娃,陈念往赵宾碗里舀羊肉,林云看着项家父子比划打铁的招式,突然发现桌上的筷子摆成了北斗的形状——就像重铸的锁魂桩在夜空亮起的模样。
夜风吹过青阳城的城楼,垛口上新刻的名字还泛着木屑香。最显眼的位置刻着“李三”,旁边是南瞻部洲舵主的绰号,再往下是无数陌生的名字,最后收尾的是“苍羽盟七十三万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