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自言自语,“过不了多长时间,肯定就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我知道,你舍不得。”
他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心越来越痛,继续重复一遍刚才话里的关键词。
“医生说你用脑严重,需要时间来缓解,我不知道你想了些什么才会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痛苦,被困在这场昏迷的枷锁中,回不了家,看不到我,一定很孤独,又很害怕。”
“我真的…宁愿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我,都不愿意看你这样昏迷不醒的样子。”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太难受了,束缚着你的身体和精神,我舍不得你被这样对待。”
“你承受的己经够多了。”
“能不能换我来替你承受?”
“你太痛苦了。”
他说着说着,便自责起来,紧紧握住颜暄的手,手心温度不热不凉,正常人的体温,动作和模样却不像正常人。
是重度昏迷的患者。
“如果我今早在家陪着你,不让你胡思乱想,好好看着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昏迷了?”
“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和我有一定的关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真的…对不起你…暄暄。”
江辞浔实在是接受不了她昏迷的事实,眼窝一酸,唯美地落了滴泪,滴在两人相握的手心间,迅速泅开,化成一滩水。
他感觉嗓子有股灼烧的痛,继续说着接下来的话,声音含着哭腔,嗓音破碎——
“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怪我没有在家陪着你,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像医生说的那样…真的要让我等你一辈子。”
“你用什么方式惩罚我都可以,我都接受,但唯独这样不行。”
“我受不起。”
“更等不起。”
江辞浔将头贴到她的手上,头颅埋得很深,哭得越来越惨,泪落得也越来越多,如急湍河流滑过脸颊,一滴一滴地打湿她的手心——
“暄暄,求求你,尽早醒过来。”
“好不好?”
“没有你声音和笑容的世界,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以前的她,经常在他面前笑,让他倾听着她美好又不可缺少的声音,像只无拘无束的小蝴蝶。
是江辞浔的不可或缺。
可现在的她变了,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甜着嗓音,露着梨涡,对他笑的颜暄了。
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身处于昏迷的痛苦当中。
痛苦的话,怎么可能会笑呢?
哭都来不及。
“你快点醒过来,叫我一声阿浔,好不好?”
我想听你这样叫我。
真的……
很想很想。
就像高三那个时候,我在荒郊野外中刀,你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唤了一声“阿浔”。
可她不能啊,她做不到。
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搂在怀里哄着,温柔地喊他阿浔了。
现在的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说不了话,又怎么可能会这样喊他呢?
她做不到了。
也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