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暄说着说着,眸中藏着的水雾承受不住,凝成泪珠,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顺着下颌,大片坠落,打湿两边脸颊。
“他说,弟弟是在爸妈疼爱中长大的孩子,父母把他捧在手心里,对他又宠又爱。可我不一样,我生来就没有爸妈,不知道被父母疼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更没有体会过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当成掌上明珠的那种幸福和温暖,我什么都没有,和弟弟简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好羡慕弟弟,羡慕他有个那么爱他的爸爸,在爸爸的呵护和宠溺下,无忧无虑、安安全全地成长。”
“可我没有,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我爸爸的样子,更不知道他叫什么。妈妈也一样,没见过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说到这,颜暄的眼泪滑落得更烈、更猛,泪腺快要哭断,泪珠如湍湍流水,急泄而下,滑落至下颌,无论如何都止不住,像是泪失禁。
“我...我也好想成为在爸爸庇护下长大的孩子,让他成为我的避风港,遇到困难的话,就去他怀里躲一躲;被人欺负的话,就去他怀里哭一场;然后在他的保护和宠爱下,健健康康、无忧无虑地长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经历这么多的困难和坎坷,承受这么多身体和心理上的压力,在姨父的谩骂和毒打中艰难成长,在没有爸爸和妈妈的痛苦中坚强活着。”
“我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关于父母的疼爱,我什么都体会不到,不曾拥有...”
颜暄说完这段身世后,全身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紧紧抓住江辞浔的后衣领,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在他怀里痛哭一场,渐渐地,眼泪爬满他的衣襟,肩膀处的布料全部浸湿,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
江辞浔听后,惊愕转化为心痛,眼眶瞬间布满血丝,眼尾很快起了红,喉结频繁滚动,心脏像是被钝刀剔开,一顿一顿、生不如死地疼,一股难以承受的痛感堵到咽喉,憋在里面,久久消散不出去。
他简首要心疼坏了。
七年前在美食街上蹦蹦跳跳的女孩子,居然有这样一段凄惨又哀伤的童年经历。
虽然他很早就知道颜暄的身世,但再一次听她提起时,依旧会情不自禁地心疼,再加上她刚才的那段话,还包括一些小时候的经历,这些经历,是痛苦的、是折磨的,是被陈敬摧残地破败的,江辞浔的心简首疼得要碎掉,怎么拼都拼不好,像玻璃碎片。
别人的童年都是在美好和快乐中度过,在爸妈的陪伴中度过,而颜暄不同,她是在陈敬的谩骂和责打中度过的,在无父无母的孤寂中度过的。
拥有一段悲惨的童年经历,是最不幸的一件事。
江辞浔心疼得眼尾泛红,半边脸颊贴紧颜暄的脑袋,轻轻吻上她的发丝,这一吻,藏着满身的痛心和怜惜。
他将颜暄放在地上站好,稍稍弯腰,双手触上她薄红的脸颊,轻轻拭去上面的泪滴,喉结轻滚,语气温柔又心疼,声线低哑——
“宝宝不哭了,你还有我,我会一首陪在你身边,守护你、保护你,做你一个人的避风港,你想哭的话,就来我怀里哭;遇到危险的话,就来我怀里躲。”
“我会好好宠你,疼你,让你快快乐乐、安安全全地成长,替这个对你残忍相向的世界好好去爱你,让你收获曾经所有丢失的爱意,抚平你内心和身上所有的伤痛,我保证。”
为了你,我愿与整个世界为敌。
熬过这段暗无天日的折磨,等待你的,只有光亮与明天,只要我想让你见光,整个世界都别想拦我。
江辞浔就这样想着,另外一段话以同样的时间冲进他的脑海,就是颜暄刚说的那段令人心痛的话。
他重新将颜暄打横抱起,嗓音干涩又嘶哑,心疼得差点发不出声音,语气很轻又很低,下定决心:“我带你去酒店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