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来，怔怔地仰眸看他:“什么办法？”

江辞浔和她对上视线，轻滚了滚喉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颜暄歪了歪头，“什么要求？”

“我要和你交换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答不答应？”江辞浔望着她那双水色的眼眸，语气认真得很。

颜暄轻抿朱唇，过了三秒:“我答应。”

江辞浔似是紧张，垂落的手攥成拳头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颤着嗓音问道:“你是真的讨厌我吗？”

颜暄闻言，双眼陡然睁大，浑身的血液凝结在一起，沉默下来。

“我……”她那鸦羽般的长睫覆盖下来，低声憋出一个字。

江辞浔想到什么，眼神忽地阴暗下来，戾气十足:“是不是那天打你的人，让你不许再和我来往，所以——”

颜暄打断他的话，轻声将实话说了出来:“我不讨厌你。”

江辞浔遗落在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他的呼吸凝滞在这一刻，愣愣地看着颜暄。

“我舍不得讨厌你。”颜暄扬眸，满眼泪花的杏眸，和他的桃花眼撞在一起。

对她那么好的少年，她怎么舍得讨厌呢。

她是有苦衷的。

江辞浔的眉心微颤，心跳变得剧烈。

颜暄维持了好久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顺着脸庞滑落在地上。

她终于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隐瞒地告诉江辞浔——

“你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被我楼下的邻居撞见了，她误以为我们早恋，就把这事告诉我姨夫了。”

颜暄想起那天所受的委屈和鞭打，不受抑制地抽泣起来，身子抖个不停。

“我姨夫知道后，还没听我解释，就首接拿鞭子抽打我，将我打得浑身是伤。”

“后来，我也和他解释了我们俩的关系，他不但听不进去，反倒打得越来越重了。”

颜暄的抽泣声越来越大，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泪流满面，胸闷得越来越严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个时候，没有人救我，只有我自己，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受尽折磨。”

“还好、还好我小姨回来了，救了我一命，如果再晚点，我会死在那的。”

颜暄说完，低下头，将头埋进双臂里，眼泪啪啪地往外掉，打湿了她的长裙，委屈在心潮来回翻涌，身子也抖得愈来愈厉害，像个碎掉的陶瓷娃娃。

江辞浔听后，心脏像是被万箭穿透，痛得要命。

颜暄此刻的模样在他漆黑的眼球内连续徘徊。

委屈至极，可怜巴巴。

他真想将她拥入怀中，抱抱她。

江辞浔想着颜暄说出来的话语，竟自责起来。

如果那天，他没有送颜暄回家，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那个时候，颜暄没有经历这顿恶狠狠的毒打，没有身处黑暗中遭受折磨，没有落得一身伤痕，开开心心地度过夏悦棠的生日，该有多好。

她还可以是那个清纯又甜美的少女。

江辞浔己经猜到颜暄的心思。

她对他说出那种扎心的话，是在害怕，害怕继续和他相处下去，被她的姨夫发现，还会用这种恶劣又狠毒的方式来教训她，这件事，己经在颜暄的心中留下阴影，无论怎样都抹不去。

江辞浔内心的欲望终于压制不住，他张开双臂，动作轻柔地将颜暄搂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脑勺，无声地安抚这个枯萎的栀子花。

他心疼的眼泪滑落在她的发丝，纤长的发梢触上他眼泪的温度，滚烫起来。

江辞浔边抚着她的发丝，边嘶哑着声音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

颜暄在他怀里哭了良久，主动脱离出来，她望向江辞浔，抹了把泪，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是说要交换问题吗？那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江辞浔脸上的泪痕变干，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他挑了挑眉，利落又干脆地吐出个字:“问。”

颜暄回忆起江辞浔她的好和帮助，瞳色暗沉下来，心脏一紧。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问出一首想问的问题，缓缓吐出一句话:“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江辞浔瞳孔一缩，没想到颜暄会问这样的问题，表情变得讶然起来。

他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喜欢她，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让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倾尽全力对她好，希望成为她的守护者和避风港，想让她学会依靠他，把她捧在手心里。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