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刚出厕所,就见江辞浔斜倚在墙壁上,抱着胳膊,首勾勾地盯着她。
颜暄抿了抿唇,刚想绕过他,就被他挡在身前,定在原地。
“你的伤不可能是笔划的。”江辞浔淡淡地戳穿她。
原来,他刚才去问了夏悦棠。
夏悦棠和颜暄关系好,看她脸上到处是伤,肯定会问她,伤是怎么来的。
她就把颜暄的话告诉江辞浔,是被笔划伤的。
颜暄愣了一秒,冷言道:“和你无关。”
说罢,她抬起脚,再次往前挪步。
“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江辞浔抓住她的手腕,再次将她禁锢在原地。
他的眼眸酸涩,目光沉沉地望着颜暄。
颜暄垂下眼皮,轻轻出声,“没有。”
江辞浔嗤笑了声,觉得荒唐,“那你胳膊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包厢里这么热为什么要围着围巾?”
颜暄在洗手台前检查手臂的画面被他亲眼目睹,手臂上的一道道伤痕,整条胳膊被伤痕遍布和侵蚀。
他确定以及肯定,颜暄的脖颈也被伤痕缠绕,包厢里闷热,大家都将外套脱下,只穿了一件短袖,为什么她就傻乎乎地围着围巾,从过来到现在都没摘下来过。
颜暄抿唇,被问得无言以对。
江辞浔看着她此刻的动作,就知道,他猜对了。
他拉住颜暄的手腕,要带她往楼下走,“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刚走开一步,颜暄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冷着声线道,“不需要。”
江辞浔停住脚步,望向她的水眸,语气担忧得加重,“你伤得很重,要及时处理,知道吗?”
“我说了不需要你听不懂吗?!”
颜暄拧眉,和江辞浔撞上目光,蓦然红了眼眶,音量上升,怒火和泪水在眼圈打转,以前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乖巧和温顺不复昨日。
江辞浔头一次听到她这种声音,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一怔,被她甩开的那只手僵在半空,还未放平,像断了线的风筝。
颜暄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红着眼,哽着声音说出一段违心的话,字字扎着江辞浔的心——
“我不想再和你继续待在一起了,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江辞浔闻言,看向她的目光顿了顿,眸中划过一抹惊愕。
“和你相处时,每次看到你这张脸,都会让我感到恶心和烦躁。”
“遇到你之前,我的生活轻松自如,平静幸福,像个自由的小鸟,别提有多开心,可当我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每天都在痛苦和烦恼中度过,我恨你整天打扰我、纠缠我,扰乱我的生活,束缚我的自由,让我经常为你头疼心烦。”
“你这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最后,颜暄阖了阖眼,抖着声音结束了这段话——
“遇到你,是我这十七年来,最不幸的一件事。”
她紧着心,酝酿许久,说出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很轻。
颜暄说完这段话,眼中漫起水雾,静静地望着江辞浔。
她想让他看到,遇到他后,她过得有多委屈,想让他不要再来打扰她,不要再来扰乱她的生活,还她一片自由的天空,不好吗?
江辞浔听后,心脏像散了一地的碎片,无论怎么拼凑,都拼不完整。
他喉结轻滚,笑着落了滴泪,嗓音嘶哑,语气哽咽:“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颜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控制着将要滑落出来的眼泪。
“你说的没错,是我性骚扰你了。”江辞浔垂眸视向地板,声音很轻很轻,如蒲公英。
接着,他捏紧外套两侧,目光不曾从地板上逃离,轻轻说了三个字,卑微到极点:“对不起。”
颜暄动作和他同步,捏紧衣衫两侧,喉咙痛得难受,很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想和江辞浔继续待下去了,深深看了他一眼,迈开步子,和他擦肩而过。
最后一眼,饱含无限歉意。
擦肩的瞬间,颜暄的泪水蓄满,落了下来,淌成一条线,滑落在脸颊上,顺着下颌,坠在地上。
她的心在滴血。
她对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孩说出这样狠心的话,心里怎么好受得了。
可她不得不这样伤害他。
昨晚的一顿毒打,己经在她心里形成了阴影,就像钉子一样,钉在心上,疼得厉害,让她恐惧又害怕。
她知道,倘若继续和江辞浔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