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才救回她的小螳螂，并再三保证明天下午一定到西南。

只是好不容易说服了宋嫣，封老师又给她发了一则消息。

是关于发现新物种后续的事宜。

这些事本来回国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处理，可舒衡考虑到与戚鸿昱一个半月没见，先来了京城。

飞机落地京城时，她也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

即便有些工作和会议她能借助互联网参与，但有些事必须当面处理。

虽然封老师没有多说，但是舒衡也知道她的缺席引来了院里其他人的不满。

她必须尽快回西南。

“阿衡。”戚鸿昱又喊了她一声。

“怎么了？”舒衡看他。

戚鸿昱轻叹，没有多说，帮她把副驾驶座的门打开：“该上车了。”

“好。”

她话音才落，戚鸿昱却忽然搂住她的肩膀，说：“要不发个朋友圈呗？”

“啊？”舒衡眨了眨眼：“发朋友圈？”

“对。”

“不了吧。”舒衡觉得没必要。

一旦发，就得回复很多信息，回西南后也免不了被师哥师姐问个不停，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不行，发。”戚鸿昱来了脾气，坚持道：“也不知道你在回谁的消息，就要让某些人彻底死心。”

舒衡噎了一下，侧眸看他，不解道：“戚鸿昱，我又不是什么万人迷，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我，而且我性子古怪、冷淡无聊……”

“停停停，”戚鸿昱听她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嗤笑：“你这是在质疑我审美？”

“……”这话听着真耳熟。

高三那年，戚鸿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舒衡一下子想起来，笑问：“这话你曾经说过，你记得么？”

“说过？”戚鸿昱完全没印象，“不记得。我最近记忆力越来越差……”

舒衡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她待在京城的这几天看了很多抑郁症相关的资料，其中一个症状是认知障碍。具体表现为患者的记忆力减退，不能准确地回忆往事，部分可能对刚发生的事情也不能准确回忆。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舒衡不动声色地说，“行吧，发朋友圈。”

戚鸿昱一听她愿意发朋友圈果然不再计较前面的话，视线紧紧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舒衡朋友圈所有动态只有图片没有文字。

这是她第一次发文字，并配图。

总共两张图片：一张，戚鸿昱在蔷薇花墙下的照片；另一张，戚鸿昱转发给她的结婚证合照。

文案她想了想，然后认真写下——

@戚鸿昱，你和理想同样重要。我会像坚持理想一样，坚持陪伴着你。

发完，她收了手机，自觉坐到驾驶座。

因为她知道，戚鸿昱肯定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她在车上喊他：“上车。”

戚鸿昱上了车，但是魂还留在那段文字上。

他对着那段文字看了很久。

他想不到舒衡会这么发，但真的看到时，又觉得这确实是她的性格能给出的答复。

昨天晚上，他说要做她心里最重要的人，要比她的理想还重要。

现在她给了他回复——

理想很重要，他同样重要。

她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理想，也会在未来的日子坚持陪伴他。

这是舒衡所能给他最好、最浪漫的承诺。

车子启动。

舒衡紧张地把车开出去。

戚鸿昱仍然出神地看着那段文字。

他想，他真不应该逼她在理想和他之中选一个。

这有什么可选的呢。

不坚持理想的舒衡，那就不是舒衡了。

而她认真对待理想，也是当初他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啊。

……

哎。都怪他的病。

他的病情让他间歇性忘记很多东西，也让他有时候陷在矛盾的情绪中出不来。

之前，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己经在西南流干了，可今天，他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他不想被舒衡看见，视线投向窗外。

多年相识，舒衡己经知道戚鸿昱本质是个感性的人，也就是看着纨绔而己。

红灯时，她胳膊肘蹭蹭他：“你耍赖啊？我都发完了。”

戚鸿昱轻咳一声，将眼眶里的泪水退了回去，嘴硬说：“谁耍赖，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想怎么发。”

说完，顺手给她的朋友圈点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