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个坏孩子，他甚至要比我和他爸爸善良单纯许多，是不是？”

“是，戚鸿昱确实很善良。”舒衡没否认。

她永远不会忘记洪灾时戚鸿昱舍命救人的那一幕。那也是她一次发自内心地夸赞，戚鸿昱是个英雄。

白梦雅放下茶杯，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只是下一秒，她忽然站了起来，朝舒衡鞠了个躬。

这一刻，舒衡没法冷静，她也起身。

“阿姨，您……”

“阿衡，”白梦雅说：“我向你郑重道歉，当初让你难过了。”

舒衡愣了一下，道：“您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怪过您，甚至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爸爸还有我们村子，都不会……”

她说的是心里话，白梦雅却没有让她说完。

“不，阿衡，你得接受我的道歉。因为阿姨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更难过。”

“……”

舒衡怔住。

她心想，她可能再活个二十年，也不会有白董事长厉害。良久，她点了点头：“行，那我接受您的道歉。”

话说到这里，舒衡突然没那么紧张了，甚至露出了笑容。

白梦雅也笑了笑，“好孩子，坐。”

舒衡不再拘谨，自然坐下。

既然怎么都说不过白董事长，不如首接摆烂。像和朋友聊天似的，她缓慢吃着甜点的同时，也认真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白梦雅说：“我得跟你坦诚，我当初不是帮你，我是帮我儿子。我就昱儿一个儿子，他求我，我就会心软。”

确实很坦诚。舒衡想。

不过她己经不再十八岁，能理解为人父母的不容易。

她说：“我明白。”

白梦雅淡淡笑了。

只是很快，她眼角的笑意被冷峻替代，面容变得严肃。

“阿衡，阿姨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舒衡平静地看着她：“什么事？您说。”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戚鸿昱。”

“……”

舒衡其实己经猜到是这句。

因为这几天她己经看出来这个家庭的所有人都希望戚鸿昱开心、幸福。

他们都爱着他。

“昱儿得病了，你应该也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白梦雅的眼泪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母亲因为心疼儿子病情流的泪。

舒衡的心跟着涨涩，点头：“嗯。知道了。”

“其实昱儿的病跟我也有关系。”

白梦雅轻呼一口气，她偏眸看着夜色，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叱咤商场的女强人在这一刻也很无力和脆弱，因为她没办法让她的儿子变得健康。

“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强硬地逼他出国，让他和你在一起，你们或许不会闹出那么多矛盾。他也不会在国外变得越来越抑郁。我很后悔。只是人世没有后悔药。”

她平静地自述。

“我一生从没觉得自己错过，但在这件事上，我错得离谱。因为我发现，到头来，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健康就好。”

“其实以我的能力，让你离开他很简单，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太了解我儿子。我会逼死他，所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同意，甚至都真心祝福你和他。”

“但是阿衡，你要保证，永远陪着戚鸿昱，好吗？”

舒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在想，她要怎么保证呢？保证就一定能做到吗？

白梦雅看出她的犹豫，语气变得尖锐，“阿衡，如果你敢离开我的儿子，我不仅会让你失去前途，也会让你的父亲在牢里度过晚年。”

她开始以她的能力和手段，威胁。

“我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商人。我要保护我的儿子，我也要让他幸福。当然，只要你不离开我儿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知道我们两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反对你们在一起吗？不是因为我们开明，而是戚鸿昱喜欢。他喜欢你，爱你。只要是他喜欢的，我们都会让他拥有。”

舒衡听笑了。

她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就像他喜欢的足球，像他喜欢的任何一个玩具？因为他喜欢，所以你们就把我送给他？”

白梦雅顿住。

她叹了一声，“这么残酷的话，我其实挺说不出口的，但……你的理解没错。”

舒衡的面色冷掉。

谁听到自己被别人当作玩具这种话都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