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和我吵完架你快没了半条命，我听着也挺自责。好像和我谈个恋爱，你多么委屈似的。

戚鸿昱，我们分手吧。

没有我，你还是那个天之骄子。

你不需要为爱低头。

不需要奔赴千里地来找我。

不需要为了我的事奔前走后。

也不需要克制你的欲望。

从你靠近我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你身上的烟味。

我知道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你每次见我前都特意散掉身上的烟味。

可是有些东西它是散不掉的。

而我也不是个瞎子，我看到了你食指上被烟头烫伤的疤痕。

戚鸿昱，不需要。

你真的不需要这么做。”

……

舒衡取下墨龙吊坠。

她轻轻地说：“戚鸿昱，你这一生都应该骄傲恣意地活着。从现在开始，你无需再卑微坚持。海阔天空，任你飞翔。”

戚鸿昱慌了。

他所有的愤怒、质疑、威胁在这一刻全被慌乱替代。

他看出舒衡要放弃他了。

他着急地伸出手想要拥抱她，但他碰不到她。

她离他越来越远。

他胡乱地道歉，一遍遍：“对不起，阿衡，对不起。我不该拿照片找你。我错了，对不起……”

他甚至跪了下来：“你隐瞒我也好，你不对我坦诚也好，都可以。”

戚鸿昱哭得不能自己：“你别跟我分手。只要不分手，我什么都听你的，也不再要求什么了，阿衡……”

他越这样，她越心痛，她不想她喜欢的少年这么卑微。

她退后几步，把吊坠放到一边的桌台上：“到此为止吧。”

“不准你走！”戚鸿昱忽然大吼：“我不准你走！”

舒衡打开了门。

她走了，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风让眼泪倒流。

她好像听见周围有人在说话。

“这个女孩哭得好伤心。”

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不清路，摔倒了。

膝盖破了一大片。

鲜血流了很多。

旁边有人惊呼着跑过来，他们问：“小姑娘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疯狂咳嗽。

她跪趴着，眼泪似银色的宝珠，一粒一粒砸在地面，润湿再晕染。

她咳到干呕。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

“小姑娘，你去医院看看吧。”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哭了啊。”

“怎么哭成这样，没事啊没事啊不哭了……”

是啊。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但这辈子……

她再也不会遇到那么爱她的一个少年。

她捂着心口，一拳一拳捶打。

好痛。

痛得像是要裂开了。

痛得想死。

-

戚鸿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捂着眼睛哭了很久，哭到眼泪哭不出来。他想，他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天流干了。

舒衡答应和他在一起的那天，他除了心跳在剧烈跳动，五感尽失。

现在，他的五感又一次失去了。

心跳好像也停止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难以呼吸。

陈诚赶在戚鸿昱憋死前进了房。

这一刻，他是恨舒衡的。

他恨舒衡把他昱哥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陈诚更恨自己。

那年，他站在学校走廊上对他昱哥说：你要真上头，到时候伤得体无完肤，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一语成谶。

如今，戚鸿昱，在他的爱情里……

遍体鳞伤，毫无尊严，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