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她才想起要收拾行李。

她该回老家了。

***

戚鸿昱回来得突然。

他父母不知道，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也不知道。

陈诚接到他昱哥电话时正被人逼着玩蹦极，差一点，他就跳了下去。旁边人说他怂，他本想怼两句，却听出他昱哥声音很不对劲。

“昱哥，你怎么了？”陈诚急问：“你在哪儿？”

戚鸿昱报了个地址，又留了句：“你一个人过来。”

陈诚二话没说，出发找他。

酒吧里，戚鸿昱瘫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七八个酒瓶。

陈诚走了过去，咬牙道：“你酒量不行你不知道吗？喝这么多你不要命了啊！”

戚鸿昱没什么反应，眼神虽然盯着某个地方，却没有一丝光彩，整个人像是遭受了巨大重创。

陈诚不用问都知道，他这副样子是因为谁，他忽然又想到之前他问过的一句话——

喜欢一个人到底是快乐多还是痛苦多？

当时他昱哥回答是：快乐多。

可陈诚不觉得。

现在看到他昱哥这副样子，他更不觉得了。他坐到他身边，好久，他才听到戚鸿昱说：“她要离开我。”

“……”

陈诚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手背。

戚鸿昱忽然站了起来，揪着陈诚的衣领，问：“你说，我要不要把她的志愿给毁掉？这样，她就不能离开我了。”

陈诚皱眉。

他俩一起长大，他又怎会不知戚鸿昱根本不会那么做。

让戚鸿昱毁掉舒衡的梦想，不可能，他宁愿毁掉他自己。

他昱哥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什么，就掏心掏肺。他的霸道，他的执拗，他的偏爱，全都给那个人。他也不考虑别人需不需要，反正他就要给。

“昱哥……”陈诚喊了一声。

戚鸿昱松开了他的衣领，又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流光，低声说：“我今天对她说了很重的话，我说我再也不会忍让她，我会用尽手段留住她。”

“那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不知道。”戚鸿昱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疼得要死。她说要离开时，我真想死了算了。带着她一起。”

陈诚受不了了，拿过剩下的酒，刚要喝，就被戚鸿昱拦住。

“我他妈成年了！！”陈诚吼他。

戚鸿昱愣了一瞬，然后松开。他条件反射地不让陈诚喝酒。很多事，尤其是大多数人眼中不好的事，他可以做，但他绝不让陈诚做。

因为陈诚是个孤儿。

七岁那年，陈诚失去了双亲。从那个时候，戚鸿昱就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照顾。陈诚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更心疼他昱哥，他一口气喝了剩下半瓶。

戚鸿昱骂他：“你傻逼吧，喝这么猛。”

“傻逼的是你！”陈诚回怼，他第一次对他昱哥说这么狠的话：“你能别这么疯吗？喜欢她就喜欢她呗，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