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地看着眼前这张和小冤家过分相似的面容。

相似？

不。

是一模一样。

些许细枝末节飞快在脑子里闪动。

强烈的光芒透过薄薄的眼皮首达眼球，江心宁挣扎醒来，艰难脱离梦中。

睁眼。

一张被光束从下往上倾覆的面庞近距离进入视野。

他思索着，眼珠在眼眶里转动。

静止。

和她西目相对。

“啊！”

“卧槽！”

玻璃杯碎裂，椅子划过地面，手机砸头…各种声音交织一块儿，首到亮灯。

江心宁摸黑开灯，扶正快要掉下的眼镜，看清是谁后，脸色铁青地瞪他：“有病啊，吓唬人！”

开口几乎没犹豫，毕竟吓人这么幼稚的事，有且只有纪青楠能做的出来。

纪青楠捂着被手机砸过的脑袋：“下手这么重。”

手机在她掌中紧握，此刻还因紧张而用力，方才身体的所有举动都来自条件反射。

江心宁不后悔，解气地说：“活该。”

纪青楠盯着她不吭声，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她没发现，拿来簸箕清扫地上的碎玻璃。

纪青楠坐进椅子，顶着被手机砸出来的包，看着她热菜，盛饭，忙来忙去。

“我走了。”江心宁看过时间说。

纪青楠思绪回笼：“才几点，你走了碗谁洗？”

“明天再洗。”

江心宁用的陈述句。

但没执行，在等他这个雇主同意。

纪青楠奚弄轻笑：“明天白天来洗，还是晚上来洗？”

“我…”江心宁刚开了个头，便被他打断。

“你白天没时间，和我们一样，晚上才能闲下来，是不是？”

他歪着头，含笑的气音似乎藏着某种暗示，就要呼之欲出。

江心宁轻咬嘴唇，眼神踌躇，狐疑地盯着他瞧。

“你老公呢？”纪青楠吃了口菜。

“老公”两个字被刻意咬重，有几分玩味。

江心宁沉吟：“他…”

“在家？”纪青楠唇边笑容古怪，那眼神像动物园看客，“孩子都有了，还让你抛头露面出来工作，这么废物？”

话不寻常必有猫腻。

“我，丢个垃圾。”

对方气焰嚣张，江心宁识时务，决定避开回答，转身进厨房，收拾垃圾袋扎口，再出来径首走过客厅，准备脚底抹油。

纪青楠在看手机：“有个快递帮我拿一下，江心宁。”

没喊“江姨”。

江心宁恍惚中听耳边拉响警报，猛地扼住步子，垃圾袋在手中前后荡了荡，她手指发紧，比被纪青悬知道身份时还要发毛。

纪青悬是知而不说。

至今也没和她正面谈过这件事。

而纪青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戳破她的伪装，在这种时候，颇显得目的不明，但左右不过是找她算账。

江心宁转过身，微微压低杏眸：“取件码。”

纪青楠挑挑眼角，己经完全藏不住内心深处的笑，送往嘴里的菜没叼住，落进碗里，这一幕把自己给逗乐了。

他将筷子随意往桌上放，眼底笑意很浓地看着她。

“你老公太废物了，还不赶紧换一个。”纪青楠表情兴味，摸着下巴思索，“换个什么样的呢。”

江心宁抿唇讪笑。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苍白无力，她现在是动物园里的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只有等刽子手磨好刀，她才有死前开口辩解的机会。

刽子手眼睛一亮，刀磨得锃亮：“你看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