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能进入。

然而，没人愿意留在小院。

开玩笑，让李星野这个明显对女孩心怀鬼胎的，跟她一起去。

不就等于放他俩独处吗？

绝无那种可能。

于是两人坚决要跟着一起去。

林清舟心想：监狱大门口，是什么很有意思的地方吗。

*

审讯室的日光灯翩冷色，苍白的光落在斑驳的墙面上。

空气里湿气和霉味很重，李星野看着身旁的林清舟。

她垂眸盯着地面的裂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小师傅，其实……”他声音干涩，含混着带点苦，“我己经不需要见他了。”

“嗯，”林清舟眼波动了动，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抱歉，”他突然开口，声音裹着砂砾般的粗粝，显然他从没有说过这两个字。

林清舟没有转头看他此刻的表情，静静靠坐在椅背上，透过玻璃。

等着林观山过来。

“学生会那次，”李星野艰难地紧了紧喉头，“当众揭穿你，让你难堪。”

“我在听。”林清舟点点头，“这个时候说会不会显得早？毕竟我什么都没有解释。”

“还没有问当事人。”

“我怕说的太晚，就没机会，也来不及了。”少年的声线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哦，”林清舟手指敲打着桌面，“现在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又想着从你身上捞金啊小星子。”

“之前怎么一点都不信任我，我的小徒弟还当众反咬我，差点让我啊……”

“小师傅，”李星野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我当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如果……”

声音戛然而止，李星野话哽在一半。

林清舟越听越感觉，林观山除了骗少年钱，似乎还做了其他过分的事。

她不由自主问道：“如果？”

“我没办法想象，如果，对面真的是你。”

“把所有我们一起共同玩过的游戏，里面的全部号转卖给别人。”

“这是不是，就像删除痕迹一样可怕，一点，一点都没有剩下。”

“残忍的什么都不愿意留下。”

“把所有东西都带走，我当时……”

林清舟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发现少年的表情染上了几分复杂的痛苦。

“那我要如何在找到你，连这些都没有了，我，我还剩什么？”

“全部，全部都没了啊。”

“是空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师傅，我……非常非常恐惧，讨厌那样的感觉。”

只要想到有这种万分之一可能性。

他就紧张的呼吸都乱了节奏，身体是颤抖的，灵魂都像飘在空气中。

如果小师傅，把所有和他有关的记忆，全部删除，丢掉。

那他该怎么做。

他还能怎么做？

可以用尽心血去呵护一朵玫瑰长大，看它璀璨至凋零。

但无法逼迫玫瑰记得你，想念你，不忘记你。

他竟然如此无能为力。

李星野自嘲的笑起来，喉头都带上血腥味，“小师傅，我陷入这样的怀疑和恐惧中很久很久。”

“然后我发现，如果你要忘记我，我竟然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