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入手指责她防卫过当,应该负部分责任。黄语桐则死揪着谢屿的主观意图不放,并不断为谢屿的不法行为判定加码。
到底是猥亵侮辱?还是强奸未遂?一场从一开始就被反抗打断的犯罪,其中的种种因素,谁说得清呢?
而且,听来听去,谢屿好像最多也就只能被判五年。
实际审判中估计连五年的一半都到不了。
宋时薇盯着病房的天花板,突兀地想着:这可真是一个苍白而稳定的世界啊。
从法律角度来说,谢屿确实罪不至死。但从她的私心角度来说,谢屿最好死刑立刻执行。
好烦,他怎么就不能死一死。
见宋时薇很久没反应,医生烦躁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重新给她做检查。
医生先在宋时薇的耳朵旁打了个响指,问:“这位病人,能听见声音吗?”
宋时薇偏了偏头,说:“能。”
医生又伸出了几根手指,问:“这是几?”
宋时薇答:“三。”
“挺好,真棒!接下来,你活动活动西肢,感受一下有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没有,我挺好的。”
“头部呢?还感到眩晕吗?有没有什么记不起来的。”
沉默良久,宋时薇说:“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事发过程的细节吗?”
“对。”
“估计过几天就好了。还有其他的想不起来的吗?还记得自己家在哪、父母的姓名电话吗?”
“记得。”
“那就行。再观察两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门外,所有人都在等着医生的检查结果。
宋时薇要是因此丧失感官、失忆或者留下什么脑部重创后遗症,那他们两家人,就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
医生出来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但现阶段,病人一定要静养。一定要静养!静养!”
同时,谢屿也醒了。
其实他早就醒了,但他不敢说。走廊上的争执声己经说明了他这次犯的错有多大,他不想面对。但他想上厕所。
警察做完宋时薇的笔录又来做谢屿的。
谢屿在听到自己大概率会被判刑时,十分不可置信:“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干啊!我还被她伤成这样!”
警察也懒得给他好脸色,反问:“那你把人家强行拽到你家里干什么?”
“拽一下就要让我坐牢?”
警察:“……”
“呵呵,我们是管侦查的,不是管审判的。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去法院上诉。”
警察走后,谢屿家人陆续进谢屿的病房,但谢屿妈不在。
谢屿的奶奶、姑姑、小叔,都在安慰他,让他别担心也别害怕,总会有办法的。
律师在一旁,几经纠结终于开口:“现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取得宋小姐的谅解。”
谢屿奶奶闻言又开始撒泼:“要她的谅解?该是她来要我孙子的谅解才对!”
律师:“……”
一句吵一句,然而这些谢屿都听不进去。
透过病房门上的那一小块玻璃,谢屿看到林觉予正在看着他,眼神中,有失望,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