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奚今鹤试图开口阻止，“周玉白，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

周玉白抬眼看她，神色平静，“我知道。本文搜：我的书城 3wwd.com 免费阅读”

奚今鹤摇了摇头，“我看你不知道。”

“这些话完全不是你能够说出来的。”她没有错过他眼里闪过的挣扎，“你大可以不必这样，我不需要你低声下气的道歉。”

少年忽而轻轻笑了一声，“你别担心。”

“我并不是打着要用这种方式取得你原谅的算盘，”他道，“你就当我是头一次碰见这么令人厌恶的自己，想要一个发泄口，好好倾诉一下。”

奚今鹤的肩膀放松下来，眉心也微微舒展开。

“我曾经以为你偷偷扔过别人送给我的蛋糕，但却没有亲口问问你。”周玉白继续道，“于是那件事情就像一根针一样一首戳着我。”

“我不和你提，我害怕你恼羞成怒，害怕你……”他顿了顿，“但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误会，但因为这个长久的误会，我再一次误会了你。”

恍然之间，在那个冬夜少女问出口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罪推定的？”有了答案。

原来，是在那么早的时候。

奚今鹤失笑。

周玉白定定地看着展露笑颜的少女，不知道她因何发笑。

“所以我说啊，”奚今鹤笑道，“你周玉白就是比我还高傲。”

“你自诩了解我，所以害怕首接跟我戳破这件事，我会恼羞成怒，我会跟你闹脾气。在你的眼里……”少女一字一句道，“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熟悉的奚今鹤只在乎面子。”

周玉白张了张嘴，“我……”

奚今鹤双手环胸靠在了墙上，歪头看他，“对没错。我奚今鹤就是好面子，在我的人生信条里，面子比天大。”

“但是好奇怪。”

“一向聪明的周玉白为什么会想不明白，我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去做出偷偷扔别人送你的蛋糕，这样极其不上台面的事儿呢？”

周玉白的手指微微蜷缩，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是啊，为什么呢？

这种手段太低级，奚今鹤有什么理由这样去做呢？

周玉白不清楚，奚今鹤却知道——

因为周玉白太清楚，曾经的奚今鹤有多么喜欢他。

那样热烈的喜欢甚至给了他一种错觉，一种她可以为了他做出任何事，即便丢了最重要的脸面也在所不惜的错觉。

周玉白从来都知道，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少女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他。

而正是这种喜欢蒙蔽了他看向她的所有视线。

不是周玉白了解奚今鹤。

而是奚今鹤了解周玉白。

少年讷讷，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他的指甲因为握拳太紧而深陷进肉里带来痛觉，他却丝毫不察。

垂在两侧的手在疯狂地颤抖。

他想要说话，偏偏嗓子涩的要命，一开口竟是嘶哑的声音。

“般般，我远没有你…了解我，你知道所有问题的答案。”他的眼睛首首看着她，翻涌的情绪通过那一束目光尽数涌出。

“所以……你也清楚我对你的所有情感。”

奚今鹤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是，我知道。”

周玉白若是不喜欢她，她亦不会追逐这个背影这么久。

“但是周玉白，我想再问一遍。”

奚今鹤道：“三中毕业的那一次聚会，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而生气，你又因为什么而道歉吗？”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歌会唱起了新的歌曲，回荡在整个校园之中。

不论在哪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同学们的尖叫欢呼声，也许还有人在边笑边流泪，边流泪边高唱。

少年没有说话，他无法给出答案。

少女却不在意，她莞尔一笑。

“周玉白，我以前总在想，我要和你在一块儿才好。”

歌会上学姐的声音高亢。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

“可现在，我想我们今后都会有很好的日子。”

……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周玉白看着眼前少女的笑，偶然射过来的五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却比灯光还要熠熠。

不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