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雪的确越下越大了，天空也呈现出阴白色，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雪霜。单是看着，就有想要躺下好好睡上一觉的冲动。

“有点难吧。”她道，“如果今晚继续下，那倒是有可能。”

“想打雪仗了。”谭见月道。

沈执意：“那恐怕更难了。”

“奚今鹤！”

众人回头，人堆里挤出一个抱着一大摞题本的童含朝来，看见门口的奚今鹤时眼睛亮了亮，“林老师让你去办公室拿一下寒假作业，今天发了，明天考完就能早点回去！”

奚今鹤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拍了拍身边林京川的手臂，转身进了教室。

林京川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走回位置，放下手上的资料，又跟着奚今鹤往楼梯走去。

一个学期下来，有林老师的吩咐，林京川作为奚今鹤这个语文课代表的小尾巴己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几乎不用怎么招呼，让奚今鹤搬作业，那必定有林京川的一份。

奚今鹤出了办公室，在一楼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接一片雪花。

可雪几乎是一落到手心便化成了雪水。

看来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奚今鹤兴致缺缺地收回手，又快走几步跟上林京川，“你说南方的雪要是能跟北方一样就好了，松松散散，完全能打雪仗。”

“那雪也得有性格啊。”林京川道，“北方养大的雪有北方的性子，南方的雪有南方的性子。”

“雪有性格……”奚今鹤有些稀奇，低头数着步子踩地砖的花纹，踏上台阶。

“林京川，你怎么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富有诗意？作文不应该那个分数啊。”

林京川也有些苦恼，皱着眉，“可高考考的是议论文。”

“噗——”

奚今鹤笑出声，步子轻快地跳上最后一节楼梯，“也是。”

*

六班靠走廊的窗边不同于其他热闹的地方，很是安静。

周玉白翻过一页政治书，不经意地抬眸望了眼，便瞧见连廊上，少女正偏着脸抬头冲身边的男孩子说着些什么，男孩子捧着一大摞作业本，跟在身侧，微微低下头耐心听着少女说话。

备受关注的天地间飘飘扬扬的雪一下子成了背景，又如同帘幕一般隔在了他和他们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