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彻底凝结，还有些湿答答地在往下流。

胸口挂着一个大纸牌，头发乱糟糟的打结，他低着头，毫无尊严地跪着，“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时而有路人经过，觉得太可怜，往碗里扔一些钱。

不远处有几个大人磕着瓜子，边说边笑地看着他。

等一天结束，没人的时候，他们一把夺过那破烂的铜盆，再把他关进笼子里，避免逃跑，还拿铁链锁住腿。

“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或许是因为哭太多次，都流不出眼泪了。

“还爸爸妈妈呢，这辈子都别想回家！不赚钱，老子弄死你！”

那几人拿着酒瓶，晃晃悠悠走远了。

“砚哥，这是讲人贩子的电影，那些小孩好惨啊……”

江砚很想闭上眼，不去看，但是他全身都是麻痹的，耳畔也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那些他刻意去忘记的记忆开始疯狂攻击他！

像是黑色的枯藤，顺着他的脚底开始疯狂生长起来，缠绕住他的腿脚，手臂，乃至全身。

酒瓶子砸在头上的声音，那些孩子哭闹声“救救我”，一连串恶毒的脏话……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浑身紧绷，热得像是血液要爆开，经络都浮起来了。

刘乔祺感觉到手腕被掐住，要把骨头都捏碎了，他疼得五官扭曲地侧过头来，“砚哥？”

他这一声不大不小，引得黎呦立马回头。

一撞上女孩清亮的眼神，江砚瞬间有种无法与她对视的羞愧，像是皮肤都被剥离下来的疼痛。

一言不发地起身。

刘乔祺上前来扶他肩膀，“滚开！”他大口喘气，把刘乔祺推开，重重撞到了墙上。

门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只看到了他飞快跑出去的身影。

“江砚……”黎呦追出去，她心跳得好快。

刚才江砚的眼神有种极致的悲凉，那是她很久都没见过的了……

总觉得如果再找不到他，她这辈子就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