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没有本名,如果他化名,或者偷渡,他无从查起。
可目前国内任何有线索的地方都查过了,没有苗雄飞的踪迹。
如果真出国,吉凶难辨。
一连两次沉默,许盈婳冷哼一声。
“我肯定是猜对了,不对的话,你就会让我别多想。”她冷眼怨忿地审视他。
沈赫卿三缄其口。
“能救出来吗?”她问的是姜晚风。
她有点害怕,害怕他们两个,一个都回不来,那段放纵肆意的时光,将再没有人敢提起。
“在尽全力。”
他看不得她眼底的胆怯,永远骄傲的大小姐,不要害怕未来,他会努力去挽回她在意的一切。
回答的话音刚落,许盈婳脚步晃了一晃。
眼前有点恍惚眩晕。
还真的跟刘差柴一样
脑海里的猜测刚得到侧面回应,人却直直向后仰去。
“盈婳!”
第一医院。
许盈婳躺在病床上沉沉睡着。
医生做完检查,对沈赫卿道:“患者长期精神压力过大,睡眠不足,所以才会眩晕休克。
这种情况,心理应该有难解的心结,作为家属,夜里应该加强陪护。”
沈赫卿眉头一挑,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
家属。
呵。
待医生离开,他靠坐在病房沙发的椅背,神情专注地盯着许盈婳的睡颜。
不太安稳,呼吸一会急促一会轻缓,秀气的眉毛时不时蹙起。
精神压力过大,会做什么样的梦。
会像他刚得知父亲通敌那会,整夜锒铛入狱众叛亲离的场景吗。
梦里会像他乞求她不要走那样,梦见他吗?
许家没有变故,她的精神压力,应该只有那一个人带来的。
可那么个心里没你的人,为什么要记挂这么久。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托个信回来,非要让她受这种折磨。
良久。
眼看她在梦中的情绪越来越激烈,鼻息间发出断续呜咽,他才终于起身上前,抬手抚上她的眉心。
一下一下轻抚,沿着细长的眉形划到眉尾,掌心包裹住她清瘦的小脸。
“忘掉吧,既然不开心,还记着做什么。”
掌心下的抽泣逐渐停止,红唇微张,喉咙间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俯下身去,耳朵凑近,抬手拢过她的发丝。
想说什么?
梦里,想说什么?
小兽般断断续续的无意识音节,听不清什么语句。
他仔细地分辨,试图分析困住她的梦魇场景。
结果,就在最后她突然提高嗓音,十分清晰地,喊了一声:“沈赫卿。”
···——
仿佛耳鸣了一瞬。
缠绕发丝的手指轻颤,沈赫卿立刻转头去看她的眼睛。
速度之快,靠的太近,他的嘴唇擦过她柔软的唇珠。
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映着她紧闭的双眼。
睫毛卷翘,神态安详。
没醒。
没有醒。
她刚刚喊他的名字!是在梦里!
什么梦?
他保持近距离仔仔细细观察她,手指的动作也停滞,没有发出声音。
可许盈婳没有再继续抽泣,整个梦魇,在喊过“沈赫卿”的名字后,归于平静。
沈赫卿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狂忍的痴恋因子开始沸腾叫嚣。
是的吧?他是她心底认可的救赎!
就像他把她视作唯一照亮人生的光一样!
“作为家属,要注意夜间陪护。”医生的话如同滴入水中的涟漪,一圈一圈在他耳边荡漾。
沈赫卿靠在床边,手上恢复了安抚她发丝的动作,一下一下轻柔地捋着,嘴角挂着安然的笑,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