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火星烫痕的椅子,沉重的机械臂“哐当”一声砸在铁砧边缘,发出沉闷的金属哀鸣。
“…都…都他妈愣着等死吗?!”
他沙哑地低吼,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脱。
“拉风箱!火!火要灭了!”
学徒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扑向风箱杆,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卖力,眼神却死死避开角落里的身影,仿佛那里盘踞着一头无形的凶兽。
苏月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调整了一下握锤的姿势,惊悚之眸微微亮起,锁定了砧上烧得暗红的火铜锭。
昨日观察的血手的动作、发力的角度、锤击的节奏,如同精密的齿轮组在他脑海中运转起来。
这锻造法,用齿轮起名,倒是很贴合。
咚!
第一锤落下,沉稳有力,精准地砸在火铜锭的边缘。
火星西溅,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
【探测者记录中:落点应力扩散,压缩…材料回馈力度…】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咚!咚!咚!
锻锤在他手中化作精准的机械臂,每一次落点都恰到好处,力量传递均匀。
暗红的火铜锭在重击下迅速延展、变形,内部的杂质被锤打得弥散开来,结构变得更加致密坚韧。
那专注的姿态,与昨夜在疯狗帮巢穴中收割生命的冷酷身影,判若两人。
血手瘫在椅子上,看着苏月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着他手中那块迅速成型的胚件,再想想棚户区那被血浸透的地面…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寒意攥紧了他的心脏。
这尊煞星…到底想干什么?
冰冷的熔炉火光映着血手工坊,空气里飘着铁锈和汗味。
学徒们拉风箱的手都在抖,没人敢看角落那个黑衣身影。
血手喉咙发干,机械臂小心地调整着锻锤角度。
“弑大师,看好了…淬火是钢的骨,回火是钢的魂。”
通红的剑胚浸入淬火液,滋啦爆响,白雾翻腾。
血手趁机利用法力将一股微弱精神力混着“要坚韧”的念头砸进胚子核心,像往海里扔了颗石子。
苏月盯着白雾,原来器魂是这么回事。
灌个念头当种子,再喂它血肉战场上的念想养料。
“器魂…就是武器的灵种。”
血手偷瞄苏月脸色,心里首打鼓。
这位爷强得吓人,怎么连这熔火小孩都懂的道理都不知道?
他咽了口唾沫:
“灌的念越狠,杀的越多,魂就越凶!传说里的神器,魂都能自己蹦出来砍人!”
苏月没吭声,指尖掠过刚磨好的武器。
冷光流淌,毫无瑕疵。
血手捧着这新手作品,像捧了块烙铁,这工艺,活活抽了他二十年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