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排列起来的罩子中,有哗啦啦翻动着向下淌血的书;有离开躯体,蓬勃跳动的腐烂心脏;有相互勾连攀爬,比人还高的浸透了血块的青苔;有半人半蜘蛛,全身遍布细长的脚和绒毛的怪物……
整个房间,看起来分外古怪,连极少数貌似在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东西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受。
“咕嘟。”
不知道是谁吞了口口水,细微的声响唤回了其他人的意识。
“容,容队……咱们局里这是……把游戏里的鬼抓来了?”
容槐宴早己走进房间,她拿起旁边的控制器,回答:“差不多吧……你们能不能别每天鬼来鬼去的?要叫异常!官方一点!也别喊游戏了,喊阴面!”
问问题的人一缩脖子,不服气地嘀咕:“可是我们现在喊了,到外面还不是得改吗?”
灯光明灭下,穿着防护服的容槐宴没有回话,她只是径自开始了讲解:“我们局几千年的历史,秦洲的历史更久远,对阴面的研究不是在我们局成立后才开始的,这种有意识的研究行为早早就有了。”
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在十几个人之间自顾自走动,穿梭着,语气低沉。
“虽然之前战乱,‘它们’抢得凶,我们遗失了不少东西……但现在世界上的十六洲中,我们秦洲的家底子还是最厚的……”
说着,容槐宴猛的转过身,言语间溢满煞气:“你们要是出去,去外洲,都把背给我挺首了!没人比咱们家底子更厚!谁首不起腰,我就把谁骨头敲了!”
说完这句话,这个美艳的金发女人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抛了抛控制器,没管因为反应不过来而呆愣的人群,轻巧地笑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这个。”容槐宴指指玻璃罩子里浮起来的往外淌血的书,缓缓吐出一口气,“第一份实物档案,人皮书,能够预知,它是在一次异常重叠中被控制住的。”
“人皮书遵循主观意识上的等价交换,向它询问的问题,都要付出代价……”
容槐宴顿了顿,看着那本暗色封皮的古旧线装书,幽幽道:“它很好糊弄,交换者主观意识上的等价,我们一般利用催眠达成,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次……”
“我们用一只臭袜子,交换了一次完美的异常重叠事件解决方案。”
“哗啦啦——”
玻璃罩子里的书听到了容槐宴的话,书页拼命翻动,仿佛在骂娘!
一股一股腥臭结块的血流从书页间渗出,汩汩淌下,很快在罩子里铺了个底……
容槐宴不管它,继续说自己的。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那位交换的成员……大概是催眠确实有点狠,他死死抓着自己一个月没洗的袜子被同事从顶楼拖到这里,哭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