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顺着指尖瞬间爬满全身。
"不可能!"金线牡丹襦裙的女子尖声厉喝,发间步摇的铃铛在煞气中炸成金粉。
她踉跄后退时踩到满地凝结的咒文灰烬,那些原本属于她同门的血咒竟化作赤色小蛇,顺着裙裾攀上她雪白的脚踝。
任九霄的瞳孔己经彻底化作银白色,三百道契约纹路在他皮肤下游走如活物。
怀中的张芷若突然剧烈颤抖,她脖颈处的暗红星图与白虎七宿产生诡异共鸣,两人衣袂交叠处迸发出紫电般的流光。
"退!"姬家长老嘶哑的吼叫淹没在空间裂隙的嗡鸣中。
老者手中拂尘疯狂舞动,却在星芒触及的刹那寸寸崩裂。
他腰间玉佩的二十八宿纹路突然倒转,整个人像被无形巨手拍进地面,青砖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那是他本命法器最后的悲鸣。
千年槐树的枯枝在能量漩涡里狂舞,任九霄看着那些围猎者仓皇后退的身影,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
他故意让煞气漩涡偏移半寸,青衫客被绞碎的左臂恰好砸在试图结印的黑袍人脸上,暗红血雾里顿时响起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当第一千三百零三声钟鸣撕裂夜幕时,方圆百丈的残垣断壁己化作炼狱。
任九霄单膝跪在槐树虬结的根须上,看着怀中少女睫毛上凝结的冰晶。
他染血的指尖轻轻擦过张芷若脖颈的暗红纹路,青铜罗盘突然在丹田深处发出温润的震颤——三日前她替他挡下尸毒时,也是这样用广袖遮住颤抖的手指。
"听见了吗?"他低头时垂落的发丝扫过她苍白的唇瓣,掌心灵光温柔地包裹住她心口那枚染血铜钱,"你说要教我辨认星轨走向..."破碎的袖口里突然滑出半截红绳,那是他们在云中栈道遇袭时,张芷若系在他腕间的辟邪结。
东北角的天空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任九霄猛然抬头,看见某处屋檐残存的镇魂兽雕像正渗出黑血。
那些本该溃逃的灵压竟在三百步外重新凝聚,十二道窥视者化作扭曲的影子贴着墙根游走,地面咒文灰烬诡异地聚成八卦图案。
"果然..."他喉间腥甜翻涌,借着给张芷若整理鬓发的动作,将最后半张雷符塞进她发髻。
槐树根部的缚灵阵残纹突然闪烁,昨日他们并肩刻下的北斗纹路竟开始逆向流转——这不是溃逃的猎物该有的反应。
夜雾深处传来玉器相击的清脆响动。
任九霄瞳孔骤缩,他看见东南方飘落的金粉在半空凝成细小卦象,那些本该属于金线牡丹女子的法器残骸,此刻正遵循着某种更高阶的星轨缓缓重组。
更可怕的是,张芷若脖颈处的暗红纹路突然开始吸收星芒,就像...就像在孕育着什么。
当怀中的青铜罗盘第三次震颤时,任九霄终于察觉到了那缕藏匿在煞气中的异样波动。
他佯装体力不支向后仰倒,后颈重重磕在槐树突起的树瘤上。
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西北角某截断墙后——本该被空间裂隙绞碎的青砖粉末,此刻正沿着逆时针方向缓缓旋涡。
"屏息。"他再次用气声呢喃,这次却将舌尖血抹在了张芷若的眉心。
少女垂落的广袖突然无风自动,袖口暗绣的二十八宿星图与青铜罗盘产生微妙共振。
任九霄的余光瞥见地面某处血渍正在蒸发,那是半刻钟前某个咒术师被震飞时溅落的,现在却化作缕缕青烟飘向...
"咔嗒。"
极其轻微的机括声从头顶传来,任九霄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千年槐树最粗壮的枝桠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月状的阴影。
那阴影边缘泛着与青铜罗盘同源的铜绿,正随着星芒流转缓慢生长——就像有人在虚空中撕开一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