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气息被吞噬殆尽，洞窟深处传来琉璃破碎的清响。

任九霄抹去嘴角血渍，战靴踏过满地结晶碎片。

每走一步，权杖顶端的饕餮就多睁开一只眼睛——第九瞳睁开的刹那，他看见了灵能波动的真正源头。

在层层叠叠的时空褶皱中，一颗足有三层楼高的菱形水晶正在脉动。

水晶表面流转着青铜色契约符文，任九霄认出其中几个符号与张芷若披帛上的二十八宿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水晶内部竟悬浮着上百具饕餮骸骨，每具骸骨都衔着半截青铜锁链。

"原来这才是契约本体。"任九霄的护腕突然发烫，三个月前在酆都签下的百鬼契约正在与水晶共鸣。

他伸手触碰水晶的瞬间，整个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数以万计的契约符文顺着指尖涌入血脉，任九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看见自己与百鬼签订的契约书在水晶中具象化，那些用朱砂写就的条款正在疯狂增殖。

当第七条附加条款浮现时，他猛然惊醒——严青冥竟在三个月前就篡改了他与酆都的契约！

饕餮权杖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九瞳中射出暗金光柱将任九霄笼罩。

水晶内的契约文字开始燃烧，那些被篡改的条款化作锁链缠上他的西肢。

任九霄在剧痛中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张芷若脖颈相似的星象裂痕。

"危月燕......"他突然想起张芷若撞向血瀑时，披帛上睁开的血色瞳孔。

权杖重重顿地，九道光柱交织成危宿星图。

当星图与水晶内的契约文字重合时，那些锁链突然崩解成细碎星光。

洞窟外的张芷若突然捂住心口，灵枢结晶映出她苍白的脸。

披帛上的二十八宿正在剧烈颤动，危宿血珠顺着星轨渗入她脖颈的裂痕。

当她第五次尝试冲破契约屏障时，指尖突然触到任九霄留在披帛碎片上的温度。

"笨蛋。"她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色星轨，那些被困在十二时空的剪影突然同时抬头。

当最后一笔落下，十二个张芷若的虚影化作流光撞向洞窟。

任九霄此刻正被水晶能量托至半空。

他的战甲早己化作齑粉，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完整的二十八宿图纹。

当危宿星位亮起时，他忽然听见张芷若的声音穿透时空："左三寸，天权位！"

几乎是本能地，任九霄将权杖刺向水晶左下方的光点。

饕餮九瞳同时爆发出暗金光芒，水晶表面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那些被封存的契约之力化作洪流涌入他的经脉，百鬼纹身在皮肤下游走成流动的星轨。

"原来如此......"任九霄在能量乱流中睁开眼，瞳孔己变成暗金色竖瞳。

他看见三个月前酆都鬼市的每个细节——卖判官笔残卷的老道袖口绣着危宿星图，张芷若出现时披帛上的二十八宿正好缺失危宿星位。

当最后一丝能量注入体内，水晶轰然炸裂。

任九霄凌空翻身落地，权杖上的饕餮纹路己蔓延至整个手臂。

他抬手轻触虚空，十二道青铜锁链应声浮现，锁链末端竟都系着微缩的时空漩涡。

洞窟入口传来结晶碎裂的脆响，张芷若的披帛卷着灵枢结晶破空而来。

当她看清任九霄暗金色的瞳孔时，指尖星轨突然紊乱："你吞了契约本源？"

"是它选择了我。"任九霄笑着展开手掌，掌心悬浮着微缩的危宿星图。

张芷若的披帛突然自动缠上他手腕，二十八宿与危宿星图完美重合的刹那，两人同时听见严青冥的冷笑从时空裂缝中传来。

任九霄突然拽过张芷若，沾血的手指点在她脖颈裂痕处。

暗金流光顺着星象纹路游走，那些青铜色根须突然缩回裂痕深处。"暂时压制住了。"他低头看着女子发间闪烁的星屑，"但要去除契约污染，恐怕需要......"

"灵能者交流大会。"张芷若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三日后在云顶天宫举行，那里有能净化契约的昆仑镜。"她的披帛突然卷起满地结晶，在虚空拼凑出天宫立体图，"不过严青冥肯定会在路上......"

任九霄突然将权杖掷向东南方位，暗金光柱击碎了正在窥视的灵枢结晶。

在结晶粉末纷飞中，他伸手接住一片闪着危宿星辉的碎片："看来我们的行程，早在某些人预料之中啊。"

张芷若正要说话，突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