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先生从未对他隐瞒，只是这时候，他才在原本的信息上进一步推理，得以窥见更完整的东西。

在当下，灾厄是被“化解”了，然后消失。

但是——消灭灾厄，难道就只有将它们全部杀死一条路么？

并不尽然……

齐野可以为一种既有的现象，寻找一个解释，然后以这个解释代入，创造一种物质、一种反应过程，让人类能够以此理解它、利用它、与它互动。

按照齐野与先生的说法，仙人创造这些东西，是为了引导人类、并将世界交托给凡人。

如今想来，他们所做的事情，其实就是给世界做了一本“设定集”，然后冠以科学的名义，让凡人们去研究和掌握。

念头，全人类的念头，是最柔弱最多变、却也最刚强最坚定的东西。

被所有人所认同的观念和逻辑，构成了世界的秩序——科学何尝不是秩序？

所以、所以……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不能在未来，再做一次、甚至很多次？

记忆碎片中，叶开曾看到过的许多文档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前。

未来的那个仙人、整个世界碎片背后的存在，他的野心在叶开面前露出一角。

他不是要将灾厄全数消灭。

他是要让世界容纳灾厄，要让灾厄成为一种——可以解释、可以利用的东西。

“……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人类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大规模的灾难，我们做的事情堪比大禹治水、神农尝百草！我们要坚定信念，稳固认知，坚持正确的世界观，以唯物和辩证的角度看待一切事物，信人类的理智能够战胜灾厄，让世界回归正常……”

恍惚之间他又听到了在记忆碎片中，顾威曾经跟手下说过的话。只是这一次，并不是顾威的声音。

原来如此么……

叶开攥紧了手中的虫蜕。

他忽然，很想见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