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清理航道,”他的铅笔沿着多佛尔海峡划出一条虚线,“但必须保证空军能压制住多佛尔的岸防炮,那些15英寸口径的家伙可不是闹着玩的。”
凯特尔元帅盯着墙上的日历,手指在11月的日期上反复摩挲。“如果要实施这个计划,”他突然站起身,铁十字勋章在胸前晃动,“我需要立刻去见元首,你们最好祈祷他不会因为我们擅自调动兵力而发怒。”曼施坦因走到地图前,用红铅笔在英伦三岛上画了个巨大的箭头,笔尖划破纸张发出刺耳的声响。“告诉元首,”他的声音在掩体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不是冒险,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最后机会。”……多佛尔海岸的风带着咸腥的凉意,卷过临时堆砌的沙袋工事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曾经被度假者誉为“不列颠明珠”的海滩,此刻在漆黑的夜色里只剩下狰狞的轮廓——防波堤被凿开无数射击孔,铁丝网像锈蚀的藤蔓缠满礁石,几门老式舰炮的炮管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炮身还沾着没来得及清理的海鸟粪便。下士约瑟芬把李-恩菲尔德步枪的木质枪托抵在肩窝,枪身的木纹里还嵌着一战时的硝烟味。十六年前他第一次握紧这把枪时,枪栓滑动还带着清脆的金属声,而现在每次拉动都像在拖动生锈的铁链。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嵌着工事泥土的黑色污渍,这让他想起昨天给小女儿修秋千时,她曾笑着说爸爸的手像老松树皮。探照灯的光柱突然刺破夜空,在海面上划出惨白的轨迹。约瑟芬下意识地绷紧脊背,看见光柱里飞舞的海蛾和被惊扰的银鱼群。工事里传来压低的咳嗽声,旁边的列兵汤姆正用袖子擦着眼镜片,那副玳瑁眼镜还是他当教员时用的,镜片边缘已经磕出了缺口。“听说柏林的孩子也在学防空警报歌。”汤姆的声音带着镜片后的雾气,约瑟芬没有接话,他想起自已的两个孩子此刻应该在防空洞里,小儿子总爱偷偷拧开手电筒看童话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