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玻璃斜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块亮斑,刚好落在周队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蛋酒上。\k*s^w/x.s,w?.`c.o/m~路人看着那碗里浮着的溏心蛋,忽然觉得,跟这些老警察搭班,就像冬天揣着个暖手宝,不用费心琢磨人情世故的弯弯绕,也不用纠结突发状况该往哪边走,他们总能用最朴素的办法把事情捋顺,那种被人稳稳托着的感觉,熨帖得让人想叹口气——就像此刻嘴里慢慢化开的卤蛋,咸香里裹着踏实,让人打心眼儿里觉得安心。
路人端着老三样——豆皮、豆浆、豆花,在拥挤的厅堂里转了两圈,终于在靠近大门口的吧台上寻到两个相邻的空位,刚把餐盘放下坐稳,眼角余光就瞥见三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染着亚麻色短发,发尾挑染了几缕闷青色,被汗水濡湿了贴在额角。他穿件洗得发皱的黑色短t,配条紧身破洞牛仔裤,裤脚堆在老爹鞋上,鞋跟处还沾着新鲜的泥点。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却像雷达似的扫过前排食客——穿西装的男人把公文包放在脚边,拉链没拉严;扎马尾的姑娘正低头刷手机,背包带子滑到了胳膊肘。他手指在裤兜里蜷了蜷,指节泛白,像是在捏什么东西。
旁边背着铆钉包的矮个男生跟着往前挪了半步,包上的尖铆钉刮到前面阿姨的布袋子,他慌忙说句“不好意思”,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阿姨露在布袋子外面的钱包边角,那红色的皮质钱包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现金。
另一个高瘦男生耳朵上挂着副银色圈形耳环,走路时耳环“哐当”撞在锁骨上。他扯着嗓子喊:“老板,两笼蟹黄汤包!”声音挺大,目光却越过队伍瞟向邻桌——穿校服的学生把手机放在桌上,正低头啃包子,屏幕还亮着。他悄悄抬肘碰了碰亚麻色短发男生,下巴往学生那边点了点,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再要三杯冰豆浆,快点啊老板!”亚麻色短发男生接话,脚却故意往前蹭了蹭,鞋尖差点踩到前面男人的皮鞋。趁对方低头看鞋的功夫,他飞快地扫过男人西装内袋的轮廓——那里鼓鼓的,像是揣着钱包。
队伍往前挪动时,铆钉包男生假装掏手机,手背不经意擦过旁边姑娘的背包侧兜,指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三人嘴里念叨着早餐,身子却总往旁人身上靠,眼神瞟来瞟去没半分要等餐的耐心,倒像是在筛选猎物。排在后面的大妈看出点不对劲,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把手里的布袋子抱得更紧了些——这哪是来吃早餐的,分明是来盯梢的。
周围排队的食客里,有人渐渐觉出不对劲。穿格子衫的上班族正刷着手机,眼角余光瞥见铆钉包男生的手总往自己背包这边靠,手指在半空悬了悬又缩回去,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揣进牛仔裤后兜,背包带子往肩上紧了紧,脚步往旁边挪了半尺,拉开了距离。
排在前面的大妈刚从口袋里摸出零钱,就见那个戴银圈耳环的男生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钱夹子,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零钱往柜台上一拍,顺势将钱包塞进围裙内侧的暗袋,还特意按了按袋口,嘴里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眼神真吓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穿白裙子的姑娘更机灵,感觉到亚麻色短发男生的目光在自己斜挎包上打了个转,她立刻把包转到身前,手指扣住拉链头,假装整理裙摆,实则用胳膊肘护住了包身,连脚步都加快了些,想赶紧离开这片让人不自在的区域。
三个年轻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交换了个眼神——亚麻色短发男生皱了皱眉,用下巴往取餐口的方向点了点;铆钉包男生心领神会,故意撞了前面取餐的大叔一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人却借着道歉的动作挤到了取餐台旁边;戴银圈耳环的则慢悠悠跟过去,假装看墙上的价目表,耳朵却竖得老高,留意着周围人的动静。
取餐口这边更挤,刚出锅的汤包冒着热气,服务员喊着“23号的豆浆好了”,食客们伸手去接的瞬间,背包和口袋总会露出些缝隙。银圈耳环男生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停在一个穿运动服的小伙子腰间——那里别着个黑色腰包,拉链只拉了一半,隐约能看见里面露出的红色钞票角。他悄悄碰了碰亚麻色短发男生的胳膊,眼神往那边一递,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亚麻色短发男生不动声色地往运动服小伙子身后靠了靠,手指在裤兜里攥了攥,似乎在准备什么。周围的热气还在蒸腾,只是这空气里,除了肉香,又多了几分紧绷的张力,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可能射出箭来。!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