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上,立刻有尖锐的碎石扎入皮肤中,那刺痛让穗岁浑身一抖,弯下腰去。
可是她只低了一瞬头,就握住身边的木柴,支撑住自己的上身,甚至还在试图起身。
然而黎岄的灵力未再从她身上收走,直到穗岁耗尽力气,颤抖的膝盖再一次落回地面。
“比如,”黎岄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该把与他相处的方式投射到本君身上。”
他甚至改了自称。
穗岁通体一震。
她缓缓抬眼,便看见黎岄身后不远处的姜林晖对着她轻轻摇头。
穗岁忽然觉得这场面有些可笑。
在任何一个神族眼中,对太子黎岄跪拜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倘若神界仍然是三界的主宰,未尝自封,以他的身份,三界六族都必须对他行这世间最尊贵的礼仪。
可是穗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为了活下去与无数人和鲛魔虚与委蛇过,因为各种理由下跪过千万次,甚至也被五花大绑,难堪地跪在过仙使面前。
她在最污浊腐臭的地方倔强地守着自己的骄傲,却又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肆意摒弃世人认定的尊严象征。
于是禾山也好,仙使也罢,都在她弯腰屈膝的时候托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