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雕花槅扇,
“刘公公!皇上究竟何时能上朝?” 吏部尚书王佑的声音带着不耐,“满朝文武已经连着几日未见圣颜,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了,这传位诏书是不是得早些······”
“王大人慎言!” 刘公公的尖嗓门里透着惶恐,“皇上龙御之体自有天佑,岂是诸位大人能随意议论的。·3*4_k,a*n′s¨h+u!.¢c\o~m_”
“皇上龙体关乎社稷!”右相之子张如是突然跨前半步,“我等如何不能议论!倒是公公,迟迟不让我等面见圣上,到底是何居心?”
不待刘公公反驳,张如是转身面向诸位大臣,扬言道:
“家父昨日还见着太医院的李院判,说皇上至今昏迷未醒,六宫嫔妃更是不得近身,倒是太子妃日日出入养心殿,这传出去,难免不让人揣测,究竟是谁在把持太医院,又是谁在操控圣意!”
群臣骚动间,养心殿雕花大门轰然洞开。
“张大人此言,是在暗指孤操控圣意么!” 萧璟煜的声音陡然传出,晨光斜斜切过他紧抿的唇线。
他缓步走下丹陛,朝靴踏在金砖上叩出冷硬的节奏,
“张大人对太医院的事,倒是比孤还清楚。”他突然停在第三级台阶,居高临下俯视着张如是,
“你既对太医院事务这般上心,孤便命你接管太医院,顶替沈院首的差事如何?也好叫天下人见识见识,右相府大公子的医术究竟何等了得 —— 竟连百姓口中有‘万历第一神医’之称的太子妃,都敢质疑?”
阶下群臣霎时噤声。
张如是迎上萧璟煜冷凝如寒霜的眼神时,心中直打鼓,
“微臣不敢。′e/z-l^o·o_k\b,o\o/k/.¨c!o`m′”
王佑上前一步,笏板在晨风中微微发颤:
“太子殿下,臣等并非有意惊扰圣驾,实在是朝中紧急要务均需皇上裁决,臣等忧心······”
“忧心国本不稳么?” 萧璟煜冷笑一声,广袖扫过刘公公捧着的漆盘,抓起那卷明黄诏书。
卷轴展开的刹那,阳光刺破云层,御笔亲书的 “萧璟煜” 三字与鲜红玉玺交相辉映,宛如一柄滴血的利剑。
“父皇虽暂不能临朝,但半月前已亲书《监国诏书》,着孤代行皇权。”
阴影中,王佑与张如是均感觉后颈渗出冷汗。
萧璟煜缓步逼近,目光落在张如是身上,
“都道右相府消息灵通,莫不是知道些旁人不知的‘圣意’?”
话音未落,周围大臣齐刷刷后退三步,笏板相撞的脆响在死寂的宫殿里格外刺耳。
张如是脸色一白,连忙低头:
“臣、臣惶恐!臣只是担忧皇上龙体······”
萧璟煜不再理会他,负手而立,寒芒如刀的视线扫过众人,似要将他们心底的盘算都剜出来。
他嗓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如重锤砸在殿内:
“父皇不过是积劳成疾,偶感风邪,有沈院首与太子妃坐镇,何忧之有?朝廷供养诸位,是要你们为民解忧,不是在折子里无病呻吟!谁若再敢危言耸听,扰乱朝纲······”
话音未落,满殿官员已齐刷刷跪地,冷汗浸透官服。_a~i_h·a?o\x/i¢a~o`s_h^u,o!..c-o\m/
他缓步上前,玄色朝服上金线绣就的蟠龙随着步伐张牙舞爪,龙瞳处的东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天下才俊如过江之鲫,若有人尸位素餐,这朝堂的位置,自然有人争着坐!”
“臣等无能!” 群臣额头贴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从今日起,民生奏折若无可行之策,不必呈上来污眼!”
萧璟煜猛地转身,袍角扫过青砖发出猎猎声响,
“孤代行皇权期间,谁再敢在养心殿前妄议圣躬——”他骤然回首,目光如鹰隼般掠过颤抖如筛糠的众人,“先掂量掂量,自己这颗脑袋,够不够分量担得起谋逆之罪!”
殿内死寂无声,唯有此起彼伏的叩首声,震得青砖都微微发颤。
“臣等惶恐。”众人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萧璟煜冷哼一声,将诏书重新卷起,交还给刘公公。
“都起来吧,望诸位大人日后各司其职,莫要再做些无端揣测之事。”说罢,他转身往养心殿走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