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娘娘亲手塞进襁褓中的满月礼。
“真的是...... 三殿下?”老嬷嬷的声音破碎在喉咙里,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打湿了的衣领。
她想要叩拜,却因浑身脱力只能攥着榻边锦被,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还在懿祥宫的旧梦里,那个总爱抱着小皇子在海棠花下轻笑的主子,此刻就站在眼前。
过了半晌,顾念雪收回悬在半空的银针。
蓝雨眼疾手快递上丝帕,轻柔拭去她额角细密的汗珠。
萧璟煜已疾步上前,玄色蟒纹广袖带起一阵风,稳稳揽住她虚软的腰身,掌心隔着薄衫都能触到她急促的心跳。
“歇会儿。”他半搂着人走向圈椅。
顾念雪却摇了摇头,接过他递来的温茶轻抿:“不碍事。”
茶雾氤氲间,她望着榻上昏迷的青鸾,眉头蹙起细小的川字,
“方才我替她施针放血,暂时缓解了她的气血瘀滞,可她常年待在冷宫,寒湿入骨,身上也已生出铜钱大的溃烂,脉象虚浮如游丝······可这都不是要紧的,棘手的是,她的疯癫似乎也不是外伤所致,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唤醒她的记忆。”
萧璟煜握紧她的手,拇指摩挲着她因施针而紧绷的指节,
“没关系,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丽嫔与此事脱不了干系,青鸾的记忆,慢慢来就是。”
话虽如此说,可顾念雪深知,那个总在深夜翻阅母妃札记的男人,此刻正用最克制的姿态,压抑着多年来啃噬骨髓的执念。
老嬷嬷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径直双膝跪地,白发散落在她佝偻的背上,像覆了层霜雪,
“王爷,王妃,老奴有罪!”
顾念雪见状,立即让蓝雨将她扶起。
“嬷嬷快请起!”
“那日在冷宫,老奴对王妃多有不敬,还请王妃宽恕老奴。”
“嬷嬷,上次是我唐突了,不知者无罪,快起来吧。”
蓝雨将人扶起,又拿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说。
萧璟煜墨色瞳孔里翻涌着压抑的暗潮,攥着顾念雪的手骤然收紧,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