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咔哒”声,最后停在一扇虚掩的门前。门缝里透出冷光,隐约有个穿戏服的影子一闪而过,手镯内侧的第七道符咒,悄无声息地补上了最后一点红。
地窖的石门被撬开时,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松脂香涌出来。林婉儿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布满蛛网的石壁,照见角落里堆着的戏服,水红色的披风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和老宅戏台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师父,您确定凤冠在这?”林婉儿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左手背的“林”字胎记隐隐发烫。自从来了玉山南坡,她的左眼总能看到些奇怪的影子——穿戏服的女人在雾里梳头,青黑色的手从树后伸出来,还有血玉手镯在地上滚动的幻象。
李承道用桃木剑拨开蛛网,指尖划过石壁上的刻痕——那是他太爷爷留下的记号,指向地窖深处。“《异闻录》里记载过,苏媚当年最喜欢把凤冠藏在松脂桶里,说松脂的香味能盖住怨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师弟当年就是在这找到的凤冠,可惜……”
林婉儿没追问。她知道李承道的师弟死得蹊跷,被发现时手里还攥着半块凤冠上的珍珠,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光束突然照到个半埋在土里的木桶,桶口盖着块青石板,边缘渗出淡黄色的树脂,带着淡淡的松脂香。“找到了!”林婉儿跑过去,和李承道一起掀开石板。
木桶里果然放着顶凤冠,鎏金的底座已经发黑,上面镶嵌的珍珠大多脱落,只剩下三颗还挂在上面,蒙着层厚厚的松脂,像凝固的眼泪。最中间的那颗最大,却裂了道缝,里面塞着张泛黄的纸。
“这是……”林婉儿小心翼翼地取出纸团,展开一看,上面是用胭脂写的字,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松脂藏魂,珍珠照影,唯血能解,唯恨能破。”
李承道的脸色变了变:“这是苏媚的字迹。她在说……凤冠上的珍珠能照出她的真身,但需要用……”
“用有血缘的人的血。”林婉儿的声音发紧,左手背的胎记烫得像火烧。她想起陈老太说的“戏班后人”,难道自己的血真的能……
“小心!”李承道突然拽了她一把。林婉儿踉跄着后退,只见刚才站着的地方,青石板突然裂开,一只青黑色的手从缝里伸出来,指甲又尖又长,正抓向她的脚踝。
“苏媚!”李承道将糯米撒过去,那只手发出“滋滋”的响声,缩了回去,石板的裂缝却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下面涌动的黑雾。
“她知道我们来了。”林婉儿握紧手电筒,光束扫过凤冠,突然发现那颗裂了缝的珍珠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不是她的,也不是李承道的,而是个穿戏服的女人,正对着她笑,嘴角咧到耳根。
地窖的温度骤然下降,石壁上凝结出白霜,松脂桶里的凤冠开始轻微震动,三颗珍珠发出淡淡的白光。林婉儿的左眼突然刺痛,再看珍珠时,里面的影子清晰起来——苏媚的脸一半是花旦妆,一半是腐烂的骷髅,正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她,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
“她在说……赵阳还活着。”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左眼的黑雾越来越浓,“在周家老宅的密室里,被她用符咒吊着命,就等我们……”
“别信她!”李承道将凤冠塞进布包,“这是她的幻术,想引我们回去!”
林婉儿没动。她的左眼看到珍珠里的画面变了——赵阳躺在冰冷的石台上,胸口插着半根桃木钉,血顺着钉眼往下面的血玉手镯里流,手镯内侧的符咒正发出红光,第七道已经补全了大半。
“我们得回去。”林婉儿抓起布包,转身往石门跑,“赵阳是她的‘血引’,只要他活着,符咒就还能补全!”
李承道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裂开的石板,咬咬牙跟了上去。地窖深处传来苏媚的尖笑,像无数根针钻进耳朵,石板的裂缝里涌出黑雾,迅速吞噬了他们的脚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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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是被疼醒的。
桃木钉穿透胸口的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生命力正顺着钉眼往外流,像被戳破的水袋。视线模糊中,他看见苏媚站在石台上,穿着水红色的戏服,正用他的血在地上画符,血玉手镯放在符阵中央,紫褐色的玉身亮得像团火。
“你看,多完美。”苏媚的声音柔得像水,指尖划过他的脸颊,“你的血最干净,最适合补最后一道符。等符咒补全了,我就能借用你的身体出去,到时候……”
“去你妈的!”赵阳咳出一口血,溅在苏媚的戏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