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面前,黑布下的左眼正对着老人,“你昨晚,在哪里?”
张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老……老朽在家睡觉啊,这么大的雨,哪也去不了……”
“是吗?”李承道的右手按在腰间的桃木剑上,“那你裤脚上的泥,怎么和绣楼后院的一样?还有你拐杖上的铜龙头,沾着的蜡油,和这雌烛的,是同一种。”
张福猛地后退一步,拐杖“哐当”掉在地上,露出拐杖底端——那里缠着几圈暗红色的布条,布条上沾着的,正是与蜡茧上相同的暗红色粉末。老人的嘴角抽搐着,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堵住了气管。
就在这时,梳妆台上的雌烛突然“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绿色的火焰窜得更高,将张福的影子投在墙上。林婉儿下意识地看向铜镜——镜中的张福身后,站着个穿白衣的女人,正缓缓抬起手,枯瘦的手指按在老人的后心上,而女人的脸,在镜中清晰起来,正是周婷视频里那个白衣女人,只是此刻,她的嘴角也挂着和周婷一样的诡异笑容。
“它……它们回来了……”张福的声音嘶哑,眼睛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铜镜,突然瘫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李承道没去管他,目光落在那本《阴阳烛谱》上。林婉儿正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奇怪的阵法,雌烛居左,雄烛居右,烛台之间用红线连接,线上写着两个字:“替身”。
而阵法下方,用朱砂画着个模糊的符号,像个扭曲的“囍”字。
雌烛的火焰又暗了暗,照在地上的血迹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无数只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李承道的左眼再次传来剧痛,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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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被抬走时,喉咙里还卡着半根烛芯。
那东西是林婉儿用镊子夹出来的。黑褐色的烛芯裹着黏液,顶端带着点焦黑的痕迹,凑近了闻,有股淡淡的杏仁味,和蜡茧上渗出的液体气味一模一样。老人被送走时双目圆睁,瞳孔里映着个绿色的光点,像是雌烛火焰的残影。
“他被寄生了。”李承道蹲在门槛上,用桃木剑拨弄着地上的蜡油。晨光透过雨雾照进来,在青石板上投下惨淡的白光,那些凝固的蜡油在光线下泛出奇异的虹彩,像碎掉的玻璃。“怨气顺着烛芯钻进喉咙,操控他的言行,这是‘引魂’的第一步。”
赵阳蹲在他旁边,手里捏着块从张福拐杖上刮下的蜡屑,脸色发白:“那老东西说的‘替身’是怎么回事?《烛谱》上的阵法……真要用活人献祭?”
“不是献祭。”林婉儿走过来,将那本《阴阳烛谱》摊在湿漉漉的石阶上。册子的纸页已经发皱,墨迹晕染开来,让原本就模糊的字迹更难辨认。她指着其中一幅插图——画面上,一对新人跪在龙凤烛前,新娘的影子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旁边的一个白衣女子,而新郎的影子则化作焦黑的怪物,正吞噬着一个戴冠的男人。“是‘替命’。怨灵要找和自己同庚同命的人,重演死亡场景,才能解怨气。”
她的指尖在插图上停顿,那里有行小字:“凤烛引女魂,龙烛锁男魄,三更拜堂,魂魄易主。”
赵阳的脸色更白了:“同庚同命……周婷已经死了,难道还有下一个?”
李承道没说话,起身往绣楼走。雌烛还在燃着,绿色的火焰比之前更旺,将房间里的红双喜映照得像一张张淌血的脸。他走到铜镜前,镜面依旧蒙着灰,却能清晰地照出他的身影——左眼的黑布在镜中泛着死气,而他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影子。
“师父,你的影子……”赵阳跟进来,突然失声。
李承道摸了摸左眼的黑布,指尖传来熟悉的刺痛:“怨气太重,遮住了。”他转向烛台,雌烛的烛身已经烧了小半截,蜡油顺着烛台往下淌,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着无数个绿色的火苗,像无数只眼睛。“把它灭了。”
赵阳掏出打火机,刚要凑过去,林婉儿突然按住他的手:“别动。”她指着烛芯底部,那里有几根细小的头发,正随着火焰轻轻晃动,“烛芯里缠的是头发,强行灭火会引火烧身。”
她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捏碎了撒在烛火旁。药丸遇热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白色的烟雾,烟雾裹着烛火,绿色的火苗渐渐变弱,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钻进铜镜里。
“是安息香和朱砂混的药丸。+s·o_u.k/a?n¢s/h~u¨.?c+o!m?”林婉儿收起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