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的幽灵之吻
青峦镇的雨,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霉味。^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李承道站在破庙门槛前,望着被雨水砸出无数涟漪的水洼,道袍下摆的符篆纹被潮气浸得发暗。他手中的桃木药锄轻轻顿地,锄头上“驱邪”二字的朱砂印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三天里,镇东头已有七个人浑身长满青紫斑块,临死前都哭喊着“被鬼亲了”。
“师父,苏医师那边又有人快不行了。”赵阳背着半篓艾草跑进来,斗笠边缘还滴着水。这年轻徒弟的草鞋沾满红泥,裤腿上爬满青苔,显然是刚从湿瘴弥漫的后山回来。他掀开篓子,里面的艾草叶片上竟凝着黑紫色的露珠,“您看这草,长在乱葬岗边上,叶子都透着邪性。”
李承道捻起一片艾草,指尖刚触到露珠便猛地缩回——那液体竟像活物般蠕动,在他掌心留下一道冰蓝色的痕迹。“幽焰参的引子...”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镇外那片被浓烟熏黑的火葬场废墟,“赵阳,去把林婉儿叫来,今晚必须去火葬场。”
二更梆子响过,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到火葬场外围。林婉儿走在最前,月白色衣裙在磷火中若隐若现,发间的木鳖子串饰每晃一下,就有淡绿色的荧光飘落。她突然停步,从腰间香囊里倒出些雄黄粉末:“师父,前面阴气重得像墨汁。”
李承道将桃木药锄插入泥地,锄柄立刻渗出黑色水珠。这地方三年前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连地基都被烤成焦黑色,此刻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赵阳抱着药篓的手开始发抖,篓里的艾草突然无风自动,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像有人在窃窃私语。
“别慌。”林婉儿突然甩出藤蔓软鞭,鞭梢卷住块半埋的青砖猛地一拽。砖块下竟压着截发黑的手指,指节上还戴着枚生锈的银戒指。赵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却被李承道捂住嘴:“看那边。”
火葬场中央的焚尸炉旁,佝偻的周守义正用铁锹疯狂挖着什么。他破烂的黑袍浸满污水,每铲下去都带起黑红色的泥浆,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腐药混合的怪味。林婉儿眼神一凛,从袖中取出个瓷瓶——那是她用七叶一枝花和金线莲泡制的解药,此刻瓶身竟在微微发烫。
“他在挖幽焰参。”李承道的桃木药锄突然剧烈震动,锄头上的符文红光暴涨,“小心!这下面有阴煞阵!”话音未落,赵阳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泥里伸出,指甲刮擦着他的裤腿发出刺耳声响。
“撒艾草!”林婉儿将整把雄黄粉撒向尸手,同时挥鞭缠住赵阳腰带往后拽。但那些手臂却像有生命般越聚越多,甚至有几只掐住了李承道的脚踝。老道士猛地咬破舌尖,将血水喷在药锄上,符文瞬间爆发出强光,插在地上的桃木锄竟自行转动起来,在泥地划出个太极图案。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李承道手印变幻,太极图案中升起道艾草青烟,那些惨白手臂碰到烟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周守义被这动静惊动,转过头时脸上竟戴着半张烧焦的面具,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蓝的火焰在跳动。
“快跑!”林婉儿拉着赵阳躲到断墙后,却见周守义举起铁锹,铲头竟插着株半人高的植物。那植物的根茎像扭曲的手指,叶片边缘泛着磷火般的蓝光,顶端开着朵形似嘴唇的花,正一张一合地吞吐着黑气——正是传说中的幽焰参。
李承道瞳孔骤缩,他想起古籍记载:“幽焰参,生于枉死之地,以阴气为食,花开如吻,见者非疯即死。”此刻那花突然转向他们,花瓣间竟挤出声尖笑,赵阳只觉一股寒气直冲面门,眼前瞬间闪过无数张焦黑的人脸。
“闭眼!”林婉儿将解药灌进赵阳口中,同时甩出软鞭卷住幽焰参的根茎。但周守义怪叫着扑来,铁锹带着腥风砍向她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的桃木药锄横空而至,与铁锹撞在一起迸出火花,震得周守义连退数步,手中的幽焰参趁机钻入泥地,只留下道蓝莹莹的痕迹。
“追!”李承道顺着痕迹追到焚尸炉前,却见炉口躺着个浑身青紫的女人——正是来求医的苏玉娘。她的脖颈上有个清晰的唇形黑印,双手死死抓着块烧焦的木牌,上面用血写着个“奠”字。林婉儿翻开苏玉娘的眼皮,瞳孔里竟映着无数燃烧的鬼影。
“她被幽焰参的阴气缠上了。”李承道用银针扎入苏玉娘人中,却见流出的血都是黑的,“赵阳,去镇上找所有属龙的童男童女,林婉儿,你跟我去火葬场下面的停尸间——那株幽焰参,恐怕是从人心里长出来的。?秒+漳*节?晓′说`徃_ -耕~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