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草。
\"师父,玉娘的怨气虽散,可我总觉得还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林婉儿猛地转身,桃木剑直指身后枯树,剑刃却只劈开一团虚无的雾气。李承道神色凝重,摸出两枚铜钱在掌心搓动,铜钱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却带着异样的滞涩——这是附近有阴邪之物徘徊的征兆。
行至镇口,本该紧闭的城门却大敞四开,两盏白灯笼在门楣上摇晃。李承道瞳孔骤缩,那灯笼上赫然画着扭曲的囍字,与徐家大宅中的如出一辙。\"退后!\"他猛地将林婉儿拽到身后,袖中三枚铜钱夹着符纸飞射而出,钉入城门立柱。铜钱刚一接触木头,竟腾起阵阵白烟,立柱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欢迎...来赴宴...\"沙哑的女声从城门上方传来,李承道抬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倒挂在横梁上,穿着的嫁衣布满血污,腐烂的脚掌正对着他的脸。林婉儿反应极快,桃木剑裹挟着朱砂粉末刺向那身影,却只削下几缕枯黄的头发。
\"这不是玉娘!\"李承道嗅着空气中刺鼻的尸臭味,突然想起在乱葬岗时,玉娘的怨灵周身萦绕的是冷冽的怨气,而眼前这股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腐尸味,更像是被人为豢养的邪物。他迅速结印,口中念动咒语,道袍上的太极图泛起微光,形成一道屏障将邪物逼退。
三人趁机冲进镇子,街道上寂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却从门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林婉儿壮着胆子用剑尖挑起一户人家的门帘,屋内景象让她差点尖叫出声——满墙的囍字都被鲜血覆盖,桌椅上摆满腐烂的婚宴菜肴,七个穿着寿衣的稻草人坐在桌前,胸口都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符。
\"这些稻草人...\"李承道俯身查看,发现稻草人的关节处缠着红绳,绳结打法正是邪术\"七煞锁魂阵\"的布置手法。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个稻草人胸口的黄符上,赫然写着林婉儿的生辰八字。
\"有人在针对我们!\"林婉儿话音未落,街道尽头传来唢呐声,一支送亲队伍缓缓走来。纸扎的马车由无头马牵引,轿帘上绣着的凤凰眼睛竟是两颗人眼球。李承道立即掏出符纸,却发现怀中的符纸全部变成了白纸,上面还印着血手印。
\"用这个!\"林婉儿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戴着的银质八卦吊坠,这是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护身符。李承道将吊坠握在手中,注入法力,吊坠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送亲队伍在光芒中发出阵阵惨叫,纸扎的车马开始自燃,从轿子里爬出无数蜈蚣,密密麻麻地朝着他们涌来。
千钧一发之际,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李承道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人手中提着的竹篮里,露出半截穿着嫁衣的人偶。\"追!\"他带着林婉儿追进小巷,却发现地上散落着几片银杏叶,叶面上用血画着指向豆腐坊的箭头。
豆腐坊的门虚掩着,腐臭味比之前更浓烈。李承道推门而入,屋内漆黑一片,唯有灶台上点着三根白烛。烛火摇曳间,墙上浮现出若隐若现的人影,像是有人在举行婚礼。林婉儿举起吊坠,光芒照亮四周,他们这才看清,房梁上倒挂着七具尸体,正是十年前参与强娶苏玉娘的徐家族人,他们的脸上都被刻上了囍字,尸体下方的地面上,用朱砂画着巨大的阵法。
“原来真正的阵眼在这里。”李承道看着阵法中央放置的苏玉娘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七根黑香,香灰呈诡异的弯曲状,指向不同的方位。他正要上前毁掉阵法,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是苏明珠!
苏明珠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此刻她眼神空洞,嘴角上扬到不自然的角度,手中握着一把剪刀,正是乱葬岗新坟上出现的那把。“你们以为,玉娘的怨气散了就结束了?”她的声音忽男忽女,“十年前,是有人让她化作厉鬼,而现在,该让你们尝尝被怨念吞噬的滋味了!”
林婉儿举剑冲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苏明珠手中的剪刀突然脱手飞出,直取李承道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抓起灶台上的黄豆撒向剪刀,剪刀发出一声悲鸣,坠落在地。
“阵法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完成。”李承道大声对林婉儿喊道,“玉娘的骸骨是阵眼之一,他们想借我们的手,让玉娘彻底变成噬血厉鬼!”他迅速掏出最后一张符纸,咬破指尖用血在符纸上重新绘制符咒,符咒化作一道流光射向苏玉娘的牌位。
牌位轰然炸裂的瞬间,整座豆腐坊开始剧烈摇晃。苏明珠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涌出黑色的雾气。林婉儿趁机甩出软鞭缠住她的手腕,却发现苏明珠的皮肤下有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