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沈回头看聂绥,不太确定地问:“……是巧合吗?”
聂绥拿过阮旷的鼠标,视线划过祖孙的合影丶小丑扮相的照片,一路往下,落在少女拿着入学通知书对着镜头灿然开怀,最终眉眼一凝,“不是巧合,就是这个老爷子。”
聂明珠听迷糊了,追问:“哪个老爷子,你认识他?”
阮旷细看了眼,也认出人来:“这不是之前在电台那个……”
新闻照片里的老头儿正是曾在楠都之声电台参加表演的小丑,当初聂绥当成故事说给姜星沈听,没想到居然照进现实,活生生的真人跟他们扯上了关系。
阮旷犹疑地说:“这新闻是说聂氏对拆迁住户,尤其是穷困户的安排特别体贴,而且蔡良自费资助鱼档老板的孙女儿念书,成了美谈。你听说过吗?”
聂明珠摇头。
非但没听说过,她甚至不知道几年前拿地盖楼,曾引发过这么大的波动,负责公关的一把手蔡良报喜不报忧,从未在任何场合说起过。然而明眼人一看即知,这种公关文章,必定是因为已经起了非议,才会写来压|负|面的。
“突破口有了。”聂绥转身,对聂明珠说,“你拖住dk,我要去会会这个小姑娘。”
“我和你一起。”姜星沈说。
聂绥轻笑,“你不说,我也会邀你出山,毕竟你可是小姑娘的偶像,一人出马抵过千军万马。”
聂明珠扶额,“又来了!走走走,嫂嫂你快把我哥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姜星沈笑着捂住聂绥的嘴,“少说两句。”
聂绥眨眨眼,等她手松开了,一笑,“行,咱私底下说。”
聂明珠指着办公室门,佯怒,“我数三二一——”
聂绥被姜星沈拖出办公室之馀,还不忘嘱咐阮旷,“让她少工作多休息,瞧这脾气爆的小心自燃。”
阮旷:“……”
他绥哥还真是,嘴坏啊。
帝都,广院校园外的大排档,随着时间渐晚,客人越来越少,聂绥和姜星沈撩帘子进门的时候,正在打扫卫生的女孩头也没回地招呼,“晚上好,要吃点什么?”
“两份凉皮,三听可乐。”聂绥说。
“好的。”女孩转身,在看清姜星沈的时候楞住了,“星,星沈姐?”
姜星沈其实不大记得她的面孔,但还是微笑颔首,“小鱼是吗?”
邓小鱼慌地手都不知往哪儿擦,手忙脚乱了一通,最后把抹布藏在了身后。
片刻后,邓小鱼终于忙完了大排档里的杂务,手里拿着聂绥请客的可乐,与姜星沈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鱼档被拆之后,爷爷到处找差事做,只要人家要他,他什么都做。当初那个姓蔡的开发商和姓解的记者来找我爷爷,让他出面接受采访,说开发商给的置换条款很合理,拆迁户很满意——答应之后给我们家安排廉价新屋,到最后都是空头支票,什么也没有履行。反倒是,爷爷一气之下病倒了,我打工赚的钱连学费和医药费都磕巴。”
姜星沈与聂绥相视一眼。
邓小鱼又说:“从前我真不知道人变脸的速度能那么快,蔡总和解记者算是让我长了见识,打电话不接,当面堵人说不认识就招来保安……简直叹为观止。”
姜星沈问:“如果有机会让你把这段往事说出来,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邓小鱼咬唇,“要不是他们,我和爷爷也不至于无家可归,这笔账早就想找他们算了。”
得了邓小鱼的话,姜星沈和聂绥又连夜坐动车回楠都,回到家时候天已蒙蒙亮。
聂绥用指纹锁开了门,却见客厅竟还亮着灯,再一看,阮旷和聂明珠正头抵头伏在茶几上,睡得香甜。
文件资料散了一地,电脑桌面上的制图软件还亮着黑色的底光,看来是一起熬了整宿。
聂绥俯身,拾起最靠近阮旷手肘的一张,手绘的思维导图,线条乱中有序,一道道箭头刚劲有力,看得出落笔时候情绪激动得很。
阮旷被窸窣声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聂绥,比了个口型问:“搞定了?”
聂绥挑眉,拍了下胸脯。
阮旷这才如释重负,又一个猛子扎回臂弯,想再睡个回笼觉。
“啊,天都亮了啊……”聂明珠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阮旷也顿时鲤鱼打挺地坐直了,眼睛瞪得滚圆,一副“一点都不累”的模样。
聂绥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