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了易拉罐,“说了才更糟心。”
阮旷楞住了,“为啥?”
“挡箭牌你懂吗?借口你懂吗?”聂绥挠了挠头发,继续在一堆易拉罐里搜寻剩馀价值,“这就当真了?我又不傻。”
“是,你不傻,你就是怂而已。”阮旷嘟囔。
一只空易拉罐biu地砸了过去,作为一个灵活的胖子,阮旷自然躲开了,然后不知死活地继续哔哔,“你不就是怕你当真了,人家却没当真,日后尴尬吗?所以干脆,假装自己也没当真,这样——”
哐。
又一个易拉罐。
聂绥打了个酒嗝,“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阮旷刚要回嘴,就听见工作室外,家居房的门铃响了。
“这个点,谁会来啊?”
“不知道。”聂绥爬起身,把脚边的易拉罐踢开,才好不容易找到拖鞋,“你也出来吧,把这儿关上。”
两人出了满是屏幕的工作室,又把书橱挪过来,挡住了暗门,这才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开,阮旷就楞住了。
聂绥躺在沙发上,抻着脖子问:“谁啊?”
阮旷扭头,对他比口型,“小公主。”
聂绥虚起眼,“什么小公主?”
“是我。”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阮旷身后传来。
在沙发里歪七扭八的聂绥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拉扯着皱巴巴的t恤下摆,试图把手里咬开半截的圣女果藏进角落。
“别藏了,都看见了。”姜星沈举起手里的塑料袋,“买了烧烤和啤酒,找你吃宵夜,方便吗?”
聂绥看向她身后的阮旷,阮旷擡手一根手指戳着自己的头顶,食指中指比了个走路的小人往外。
等聂绥点头,阮旷立马说:“我想起来了,晚上约了人开黑!我去网吧了,你们慢慢吃——哦对了,我没带钥匙,所以不会突然回来。”
姜星沈:“……”
聂绥摆摆手,“记得带钱包。”
“绥哥你out了,现在都是手机扫码!”阮旷说完,麻溜地关上门,撤了。
姜星沈轻笑,“你活在几年前了?”
“是跟不上趟,付钱不用银行卡,走哪都是二维码。人和人之间也不写信,电话短信全都不发,全靠表情包互怼。”聂绥揉着头发站起身,乘着姜星沈没注意拿玻璃反光照了下镜子,理了理领口,“忘记问你喝饮料还是冰水?算了,你体寒还是喝温水好了。”
他自顾说着,人已经往厨房走去,正要跨进门,腰间一紧,被人搂住了。
温热从背后传来,小手并没有太用力,可是对聂绥来说,却根本不可能丶也不舍得挣脱。
他停下脚步,语气一如往常,带着三分笑意,“怎么了?失眠又发作了?”
说完,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解扬刚出了这种事,姜星沈就失眠,这个中关联想想都让人不快。聂绥努力摆脱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试图劝说自己大度些,别跟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似的。
“没失眠,”姜星沈把脸贴在他的t恤上,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背后肌肉的力量,“只是觉得有些话,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
聂绥心一惊,下意识地,居然是害怕。
从前冲锋陷阵,枪林弹雨都走过,后来为了完成各式各样的委托,也曾出生入死,但要说害怕,却都没有当下这样令人忐忑。
要挑明什么?他竟有些怕她会发好人卡。
“半夜三更的,”聂绥干巴巴地笑了下,“脑筋不清楚,有什么话不如白天再说。夜里么,喝喝酒侃大山可以,说正事儿就不合适了。”
身后,姜星沈轻不可闻地笑了声,“聂绥,你在害怕什么?”
一针见血。
聂绥简直想要给这个女人颁发一枚“看透人心荣誉勋章”。
“我害怕?我还真没发现什么害怕的东西……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纤细的手臂更紧了几分,“我带了啤酒,你忘了。”
是忘了,自从看见她出现在门口,他的节奏就全都乱了。
聂绥干笑,“啊,那喝酒,刚好天热。”
“话说完了再喝。”
这女人……温柔起来那么善解人意,固执起来还真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聂绥妥协,“你说,我听着呢。”
“白天的时候,屈静雅说我暗恋解扬,我没承认。不是为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