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阶上摔下来或许不致命,但闻以笙是滚下去的,全身受到重创,最后脑袋还磕在了墙上。
疼,全身都疼。
“闻以笙!”
“阿笙……没事的,不怕。”
她眼神空茫,被鲜血糊住的视线摇晃模糊。
她看不到,却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那怀抱温热结实,很有安全感,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耳边恍惚像听到了他的声音,焦灼,慌张,绝望,撕心裂肺。
闻以笙觉得可笑。
温执……
真的很会装啊。
这结果难道不是你一手精准策划好的吗。
——
闻以笙昏了过去,意识渐渐苏醒后感觉全身都疼,特别是脑袋,嗡嗡涨涨的疼。
她眼睛慢慢睁开,视线还未清晰,身体先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
那人第一时间感知到她的细微状况。
男生立即倾起上半身,半探进病床,嗓音嘶哑地轻轻喊她:“阿笙,你醒了,宝贝……”
闻以笙眉头难受地拧了拧,眼睛适应光亮后看清了那人的脸。
闻以笙顿了下,眸光暗淡,又死气沉沉地闭上了眼。
晦气。
温执没有注意到闻以笙异常平静的冷淡,她昏了十个多小时,这期间他害怕的几欲失控崩溃。
即便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他也要时刻盯着她才安心,生怕她下一秒就会碎掉,见她醒来只觉得欣喜若狂。
“饿了吧,想吃什么?”温执起身倒水。
他先抿了一口试了试水温,接着帮她调整好床头高度,水杯插上吸管送到闻以笙嘴边。
“宝贝,先喝点水,来。”
闻以笙掀开眼皮,漆黑的眸看着眼前男生。
就在摔下楼梯的前三秒,她还在紧张羞怯地因为他而乱了心跳。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喜欢上了他那么一点。
多么可笑至极的讽刺。
闻以笙现在真的想扇自已两巴掌。
忘了吗?
眼前这个温柔深情的男生对自已做过什么变态事?他斯文表皮下的灵魂有多么卑鄙虚伪?
他最擅长的就是顶着张温和无害的脸、折磨人、玩弄人的心态。
闻以笙垂眸看了眼自已的腿,纤细的右腿裹着石膏,显然已经骨折。
她痛苦地闭上眼,眼泪顺着下睫毛滚落。
轻轻嗤笑:“你高兴了。”
闻以笙抬起肘弯擦破的左手,那里还缠着绷带,一把挥开了他递来的水杯。
温执猝不及防,没防备。
杯子里的水洒了他一身。
温执以为她因为伤了腿,无法参加今天的舞蹈大赛而生怨。
他抽出纸巾随意擦了擦身上水渍,查看她的胳膊。
确定那绷带一尘不染,表明手肘伤口没再出血,温执松了口气。
他声音里满是耐心地温柔:“别乱动了。”
“你从楼梯摔下来,右腿骨折,手肘和额头都有擦伤,这段时间你听话老老实实养伤,我们少受点罪,嗯?”
闻以笙仰躺在病床上。
她额头也贴着绷带,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挡住眼睛,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来,掉落到枕头上。
她一句话也不想说,更不想看到温执。
紧咬着唇,像个破碎的精致娃娃,整个人透着股病弱单薄的美感。
温执看得瞳孔收紧,心疼到难以复加。
她握着她的手腕:“对不起,是我大意没保护好你,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让他受到该有的惩罚。”
“你乖点,别乱动了行不行……”
“别装了!”闻以笙哑着嗓子吼出来,漆黑湿润的眼睛看着他。
温执对上她那双泪眼,陡然一僵:“我装什么了?”
闻以笙觉得他这张脸好可恶好可恶。
“台阶上的那些弹珠是你放的。”
“故意在电话里对我说你不在学校,然后暗地里干这种事,这就是你一贯的卑鄙作风。”
她看向自已的腿,溃不成军地大哭出来。
腿对舞者有多重要,跳舞对她来说就有多重要。
今天的舞蹈比赛她期待也准备了很久,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比赛。
可现在全毁了。她还可能以后也跳不了舞。
她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好像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都要沸腾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