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丹呢?”他声音都变了调。
“我以为有毒,”我下意识回答,顺着他的目光茫然回头,“扔地上了……”
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一株巨大的蒲公英,巍然矗立如参天巨树!粗壮的茎秆上巨大的伞状花序宛如覆盖苍穹的银色星云,上面无数细小的“种子”,正闪烁着亿万点晶莹剔透、如梦似幻的微光。
“我的续灵丹……”我望着那株接天连地的蒲公英巨树,失魂落魄地喃喃,“该不会……被这棵草……吞了吧?”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攥紧了心脏。
“可惜了,如果此草有灵魄,此刻至少有了三品的修为,而非徒长这无用躯壳。”琴师语气平淡,冷如古井。
我明白,他是在刻意贬低这异象,试图安抚我错失宝丹的懊悔。
我忍不住望向牛掌柜,想要再要一颗,嘴张了张,“我的伤……可能还需要治疗一下。”
牛掌柜却扭头去了轩辕甲的身边,我以为他要救他,谁知他那只手又熟门熟路地探入轩辕甲怀中,这次竟摸出一个巴掌大的赤红锦袋!那袋子非绸非缎,隐隐流动着暗哑宝光,锦袋的正中,用金线绣着一幅精细绝伦的七星连珠图,星光似乎还在缓缓流转!
牛掌柜的手指猛地顿住,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七宝袋,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又是什么不得了的宝物吗?”我被他的反应惊住,心头一跳。
“这可是七宝仙子的本命法宝!传说此袋能收摄日月山河,吞吐乾坤!你说是不是宝物?!”牛掌柜猛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轩辕甲,
“她……她不是早登仙界,破空飞升了吗?这等性命交修的神物,怎会落在你手中?”
“这个可不能给你。” 轩辕甲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以我如今这点道行,这等神宝,别说催动,沾身都是催命符!怀璧其罪,我懂!”牛掌柜说的很真诚,手却紧紧捏着七宝袋。
七宝仙子又被称为冷月宫主,是个传说中孤高绝尘、令无数英豪竞折腰的绝世美人。
轩辕甲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她飞升……最后一夜,来过我家。将这七宝袋,交予家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呵……”牛掌柜笑了笑,“我只听闻,她飞升那天,冷月宫外血染台阶!多少痴情男子、宗门俊彦、人间显贵,甚至有人皇子嗣……为求她临别一顾,不惜横剑自刎!
她却宫门紧闭,她连片衣角都未现!这等心如冰魄、视众生如蝼蚁的人物……怎会将性命攸关的本命法宝,赠予你父亲?”
“难道令尊……亦是隐世大能?”
“不,“家父修为……平平。他……曾是她的师兄。后来,为了抚育我们兄弟三人,自弃道途,最终……老死家中陋室。”轩辕甲说。
牛掌柜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一时语塞。他眼神闪烁几下,迅速岔开了往事:
“那你呢?轩辕甲!以你的修为,早该挨那飞升之雷了吧?今日见你硬撼那化神怪物一掌,怎么……反而感觉你气息虚浮,修为似有跌落?”
“我去了……降灵池。”轩辕甲吐出五个字。
“降灵池?!”牛掌柜失声惊呼,“那……那不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吗?!传说池水逆乱道基,浸泡三日,修为自降,且……降多少全凭天意,根本无法掌控!”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你……你图什么?!自毁前程?!”
轩辕甲嘴角扯起一个极淡、极疲惫,却又蕴藏着无限柔情的弧度:
“我有个女儿……放心不下。若她一心向道,追寻仙途,或是甘于平凡,相夫教子……都好。可她……偏偏……想做个英雄。”
“做英雄?”牛掌柜皱眉,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难道她要……荡平妖族?”
“不,她去了……”轩辕甲叹了口气,轻轻吐出三个字:“万神殿。”
“万神殿?!你女儿……真是好大的气魄!好狠的眼光!……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先下手……收了那万神殿!”牛掌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天亮了,风也停了。
轩辕甲早已经离开了,牛掌柜打劫了他的七宝袋,里面有三把神兵和一些丹药,牛掌柜都没要,只留了灵石,
轩辕甲在离开时,突然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说:“虎王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牛掌柜说。
琴师何时离开的,无人察觉。仿佛他本就是山间一缕寒雾,悄然散去了。
牛掌柜和我准备天一亮就进城,去把熊可可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