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撮掌成爪,抓向她衣袂方向,欲将她反制。
未曾想到对方直接以玉掌迎着他爪势而上,柔荑轻挑,顷刻便卸尽了他可穿金裂石的爪势,二人顷刻间变成十指相扣。
阿雪不再用力,只以一股淡淡的柔劲圈住他手掌,却令他动弹不得。
“小师傅不乖喔。这样的身手,又哪里能是寻常药铺学徒能有的?”
言语间剪水双瞳与他四目相对。白堤上,杨柳依依,细风轻拂。这样姿势下,空气中自有种淡淡的暧昧。
齐克让顿时白净面皮泛起红晕,心中更是惊骇莫名。美人玉手透来的淡淡滑腻,却令他掌指之间舒坦无比,触感顷刻弥漫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如吃了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畅快。
他仗着自己年纪尚小,上去就称萍水相逢的妙龄女郎为姊姊,其实颇有孟浪之处。但当对方反将一军,反客为主之时,他却一时慌了神,满面尴尬,心脏却狂跳不已。
“阿雪娘子你更是厉害……得紧。”齐克让微微挣扎着,喘息道。
他从五岁起随师尊勤学苦练,而老师又是天下有数的绝世人物。而阿雪看起来不过大他两三岁,也不知师承何方,竟有更胜他的艺业!
“我是水蛇成精,精通缠缚之术不是理固宜然?”阿雪清水般的眸光上下打量着他,唇边带着淡淡玩味笑容。她本气质淡雅,但此刻目光中却有绝世妩媚。
齐克让胸口咯噔一下,一种难说难言的力量令他不由战栗起来。
阿雪却松开了手掌,当滑腻感骤然消失,齐克让心头蓦然一阵失落。
“好啦,不捉弄你了。你既不肯说真实来历,必有什么难言之隐,小女子何必强求?”
她浅言轻笑,丽绝寰尘:“今日奴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郎君了。郎君若觉得你我还有缘,便多来这白沙堤上瞧瞧便是,逢着我踪迹却也不难。”
说罢,一招手,与那唤作阿青的俏婢一同,带着阵阵香风飘然而去,只留下少年依旧转头望着佳人纤丽绝伦的背影。
……
齐克让从未想到老师那样神明般的人物,离去会那样地让人猝不及防。
当迷茫如黑夜将他吞噬之时,一位故人前来拜访了他。
那是他的一位师哥,后来被天家赐姓李,但当时师哥还复姓朱邪。
师哥不是汉人,却是名将之子,部族势力极大,全不需担心前程。
当时,外边大雪纷飞,屋内却烧着红泥小火炉,温着新酒。然而明晃晃的火光,也无法将师哥脸上天生的冰霜融化。
粗糙的双手交叉支着下颌,下颌上方是师哥那张素来冷峻的面庞。师哥的目光,却罕见地有一丝丝温暖。
“师弟,你未来有甚么安排没有?”
“安排?我这样的药商之子,能有什么安排?无非是回家行医,继承家业……”
“克让,这不是你心里话。”
“师哥,你也知道当今天下,无论文武两道,都没有一个药铺老板之子出人头地的位置。”
“那么——”师哥眼神露出一丝嘲弄:“为什么不去苍鹰狡兔,明驼荒沙的世界里闯一把?听你的话,好像老师也是呆坐在家里,就立下了不朽功名。”
“师兄,你是说……”齐克让若有所悟。
师哥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感触:“正是我的家族过来的地方。想必你也知道,与大唐为敌百余年的吐蕃已经内部崩溃,一位名叫张议潮的大英雄兴起义兵,正在收复安史乱事以来,帝国丢失的疆土。”
“你是让我去投奔议潮公?”
“武宗陛下谢世,当今圣人不喜欢老师,所以也信不过你。但相比起来,朝廷更信不过那些不费国家一把铁、一束草、一斗粮的河西父老,因为他们已经在敌寇统治下生活了百年。”
“如果有一个中原人西出萧关,代表朝廷在归义军中建下奇功,正可以为朝廷拆分归义军提供口实,而这个人未来的前程,自不必我说。”
“可是——”齐克让问道:“议潮公也是绝顶聪明之人,这样的道理,他又怎会想不到?”
“嗬嗬嗬,我愚蠢的师弟啊……”
师哥眯了眯双眼,长吐一口浊气,手掌推了推下颌:“因为和老师一样,议潮公也是英雄。而这个世道,只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语毕,两人默然对视,良久无言。
……
当师哥离开后,齐克让决定去见一个他在乎的人。
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