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还有妻儿要养,娘如今生病爬不起来,身子虚也干不了活儿,不就是一个负担。
半晌,他猛地坐起,抬起手扇了自己一耳光,流着泪呢喃:
“娘,儿子不孝,下辈子再报答您的生养之恩,您别怪我,儿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王芳侧身靠里躺着,翻了一个白眼。
心里想着自己这丈夫是真虚伪。
撇撇嘴便不再理会,搂着小儿子睡了。
大花儿缩在床尾不敢吱声,无声地哭泣,她看到爹和二叔将阿奶抬出去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带着阿奶。
“大花儿想阿奶,好想好想。”
隔壁房间内,二儿子陈壮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着,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后一胳膊肘将媳妇弄醒。
“诶,你说娘现在还有气儿吗?”
王微缩着身子弱弱地回道:
“娘烧成那样,老屋又破旧不堪,没有遮风挡雪的情况下,应该是熬不住的吧。”
陈壮哼了一声:
“这也不能怪我们兄弟两个,你瞅瞅阿娘生病躺床上,一整天都干不了活,耽误家里多少活计,还得专门有个人看着,谁知道还要躺几天呢,家里还过不过了?平日里吃得又多,都抵得上一个壮劳力的饭食。
你再瞅瞅人村头陈大根家的老太太,去年生病了知道自己是拖累,半夜就想吞石头去了,想着为儿孙们省下口粮,日子能过得轻松点,谁不说老太太心疼后辈啊。”
陈壮絮絮叨叨地念着,时不时拉别家老太与自己亲娘对比。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没错。
越讲越理直气壮起来。
王薇自觉只生了一个女儿,对比表姐生了陈家唯一的孙子,只是一味地埋头干活来证明自己有用。
男人又是粗暴的性子,平日里总是对自己呼来喝去的,从来不会心疼她。
在这个家里只有婆婆会细心地教导自己过日子,婆婆自己的活儿干完了就会来帮儿媳们,从来就没见她闲下来。
并且对孙子孙女都是一样的宠爱有加。
(你怎么不说陈大根一家及时发现,将老太太抬去医治了呢?)
闭眼听着丈夫越说越不堪的话,王薇捏着被角,却也不敢顶嘴为婆婆说上一句。
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婆婆没事。
往日弯着腰懦弱惯了,可怜又无力。
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翻过了后院院墙,冒着风雪艰难地往村尾一步一步前行。
脚步踏在雪上,本该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但那声音很快就被风卷走,消失在漫天的呼啸中。
破屋里,这点寒冷对莫沫改造过后的身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歪在断了一只脚的椅子上,莫沫一手拿着苹果意思意思地啃着。
看着统子传来的画面,冷笑一声:
“呵,这两兄弟还真是毒,老二讲的那些畜生话就不说了,老大也挺能演。
瞅那鳄鱼的眼泪流的,搁现代去演戏一定捧个苦情戏专业最佳男主奖。”
3宝儿立马在画面里p了老大陈强拿着奖杯,流着泪感谢父老乡亲的画面。
涕泪横流滑稽极了,再一看奖杯,上面赫然刻着五个字(我是畜生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沫被逗得仰头大笑,一个不注意摔在了地上。
“海公牛~”
就在此时,门外冲进来一个背着包袱的少年,是原主的小儿子陈材。
“阿娘!阿娘!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