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蘅转过身,看着他,灰暗里看不?清他,仍然看着:“你要死,就去死。我要活,我得活。”
青蘅说罢,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灰暗里,她似乎听到他说,他会活着。
她活,他得活着。
是恨,是怨,还是交融的情,青蘅都不?在乎。
她推开殿门,大步走出去,看见阳光。
她微笑起来,世界迎接她,就该用?暖光。
夜晚,沐浴过后。骓给她擦头发。
这般长了,她没有变得高?大,只是头发更长。
她蜷在骓的怀里,闻到他令人安心的气息,诚实地对他讲:“我喜欢你。”
她选择了他,她喜欢自己的选择。
骓那粗大的手,抚过她头发却那般温柔、细致,恍若这世上的宝玉,只在他手中。
青蘅依恋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要他抱她。
像抱宝宝一样。
他们不?会有孩子:“我也不?许你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这世上孩子那般多?,为何非得从他和?她身下诞生。
每一个?孩子,都该是天地的宠儿。
“你可以抱我,爱我,珍惜我,疼我,”青蘅吻他的鬓角,“不?能是别人。”
“否则我就杀了你。”青蘅霸道?,说到做到。
骓当真像抱孩子一样将青蘅抱到怀里。
青蘅脸红扑扑的,羞意和?说不?出的暖意叫她埋下脸。
骓道?:“你和?我,一家人。不?需要别的闯进来。”
单手就能抱起的女?孩,他用两只手学着抱婴孩那样,哄她,轻轻摇晃。
可她毕竟不是小女孩,他也不?是她的大人。
摇晃啊,哄着啊,擦枪走火啦。
青蘅打了一下枪,真是不?听话?,温情时刻冒什么头。
她指指点点,骓脸红彤彤。
指点?着,指点?着,就碰了上去。
孩子是当不?成?了,骓奴吻上来时,她想,她还是喜欢当个?恣意妄为的大人。
在夜里快乐,自在,欢愉到广阔的原野上,赤.身.裸.体,玩火。
火烧到心里去,烧着他,烧了她,雪融化、汗滴下、极致的泪水滚落,掉珍珠了,一颗颗,他捧着,他吻着,他饮鸩止渴,吞了下去。
泪是咸的。
血是咸的。
杀人心里堆起冰。
尝泪却暖了,融了,化作一江春水,洗净骓心中压抑的戾气。
那些人头、那些内脏,杀人到最后,也跟杀猪宰牛一样。
可若是毫无敬意,终将成?头疯子。
人,他的同类,不?该相食。
种种杀戮,种种贪婪、暴行?,永世存在。
骓只愿,他拿起的刀,永远是守护的刀。
他的妻。
他唯一的理由。
青蘅翻越巅峰,去到更高?的地方,她只能喘、落下受不?住的泪来。
他愈发高?大,怎么处处都高?大了。
她攀上他的背,受不?住了,啊,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她要摔下去了——
浴池里。
青蘅已?经?失掉所有力气。
只能任由骓奴轻柔洗过。
她想怨他,又没理由怨他,难道?还能怨他太厉害了,给她的快乐太满了,溢出来了,她受不?了了。
怪他。都怪他。
青蘅软在他怀里,真如这浴池的水一般了。
他捧起,他拂过,都溅起她的涟漪来。
太坏了。
坏蛋。
她的夫君变成?坏蛋了。
好大好大的坏蛋。
青蘅渴,骓奴身边只有酒,他取过浴池边的酒囊,喂她。
滴滴酒液入了口。
青蘅唇瓣湿乎乎的。
骓奴问,能不?能在今夜再吻一次。
青蘅不?肯。
若是又擦枪走火,不?要活了。
她眼泪要往下掉。
骓奴哄她,不?了,不?了,不?吻,只哄她睡觉,给她唱童谣,给她讲故事?。
曾经?的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
青蘅渐渐睡着了。
他替她穿衣裳,他替她擦头发。
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