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拗
越襄在沈闫眼中, 不可谓不漂亮。
他几乎将她圈在怀中,矜傲的月亮似乎是融化了,就那么软软的铺在他的怀里。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 才能让自己的手被她摁住而不去挣脱的。
为什么克制呢?沈闫甚至情不自禁的问自己。
在他这二十来年的人生里,克制几乎成了太监沈闫的底色,可是他扪心自问,真的能够事事克制住吗?
他当然没有的。
只是目光柔软又怜惜, 暂时不继续下去,只因为越襄眼中溢出的眼泪, 那吻不尽的眼泪之后,是太后娘娘红透了的眼睛。
叫人看了还是忍不住会心疼的。
这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小模样, 让沈大人久经世事淬炼的冷硬的心都浇软了。
手掌底下的柔软肌肤也灼热发烫, 沈闫稍稍移动了一下,将越襄纤细的侧腰握在手中。
亲吻间隙,轻轻浅浅的深叹被包裹在帷帐之中。
“臣何曾伺候过谁。”
沈闫神色温柔,语调也是轻轻的,话里的狠意也来得十分的猝不及防, “谁叫臣伺候, 臣会杀了她。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感觉到怀里的人轻轻一抖, 沈闫却笑了,安抚似的亲了亲怀里纤细的人,“娘娘别怕,臣是自己愿意的。臣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娘娘的。”
偏偏她不要。别人求之不得。她却不要。
这几句话, 让越襄更清楚的看到了沈闫的扭变和疯狂。
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愿意用扭曲和变态这样的词来安放形容沈闫了。
沈闫是心狠手辣的代名词, 看见了他,就等于看见了血腥。
朝野上下, 很多的人都在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想要挖掘出沈闫的弱点,再用他的弱点去攻击他,让他从高处跌落下来,想要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惨状。
所以这么多年,这个人一直致力于将他的一切都隐藏起来,让他的背景同大多数的宫中太监一样,只有一个模糊的六亲不认的孤独的身世。
但沈闫的容许,让越襄查到了一些往事。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在他那么幼小柔软的时候,就被这个世界摧毁过一次了。
此时越襄眼中的沈闫再说这样的话,她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一些动容的。
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承受什么伤害?
眸中有了那么几分清明,眼泪被沈闫吻掉,模糊的视线在渐渐的清晰起来,盯着沈闫幽暗的眼眸,越襄问他:“谁叫你伺候过?”
沈闫轻声含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为什么叫他伺候呢?宫里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总有些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却也实在是他生的太漂亮太与众不同了。
在一众畏畏缩缩的内监之中太过亮眼。
宫里不乏长相清秀的小太监,这样的小太监显然是比旁人要多些境遇的。毕竟主子们不会喜欢看不漂亮的物件摆在跟前的,清秀些的都被挑走了,在主子们跟前伺候。
长相粗苯的就被剩下了,送到宫中各处做些杂活。
沈闫不但长得好,身体还没有像别人那样变化,他还跟个男人似的成长了起来,鹤立鸡群的人就很难不被上头的人看见了。
先帝从前有过一个很宠爱的嫔妃。是登基后才得以入宫的妃子。
那女子的出身几乎与贵妃平齐,甚至还要更厉害些。
最风光的时候连贵妃都要避其锋芒。
这人面上投先帝所好,装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实则是被家里宠坏了的脾性,万事都是骄横跋扈,和当时的贵妃暗地里也是斗的风生水起的。
此女虽得先帝宠爱,但却不是专宠,先帝也会去找别人的。
她便耐不住寂寞,这深宫之中当然找不出别的男子来,这嫔妃就将目光定在了十几岁的沈闫身上。
那会儿的沈闫还远远不是现在这样有实力,也远远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在沈掌印还不是沈掌印而是沈公公的时候,沈闫无法违抗这些人的意愿。
得了宠妃的青睐,洪公公当然不会护着他。
哪怕沈闫其实算得上是在先帝跟前伺候的人,但那又如何?
世家大族的力量,震慑着所有人,也牵制着帝王的决定,不会有人为了维护沈闫得罪世家大族出身的宠妃。
沈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