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井井有条。
李长羲如今贵人事忙,人到了庄子上还得抽空去洛东营巡视。幸而两地离得近,一来一回花不了多少时辰。他去洛东营的时候,苏云乔便与婆母去山脚下沐温泉。
不知是朝阳公主前两日到府上陪王秀宁说话起了作用,还是这两天在庄子上散心起了效果,苏云乔能察觉到婆母的精气神好了许多,不似前段时间那么消沉了。
第三天晌午,李长羲原本说好了这最后一天不再外出,留在庄子里陪母亲和妻子游玩,结果白檀刚刚传了午膳,杜五福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且看他那着急的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杜五福站定,张口便道:“主子,北边乱了,陛下召您即刻回城,回城后立即进宫议事。”
苏云乔见他起身就要走,赶忙拽住他的袖子说:“郎君好歹吃两口饭再走,待会儿进了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呢,难道郎君要饿一整天?”
李长羲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有些愧疚地看了苏云乔一眼,旋即对杜五福道:“随便装几样,带到车上吃吧。”
苏云乔无奈,示意白檀帮忙拿食盒来装取饭菜。
李长羲不忍道:“我对不住你们,说好今日一起吃顿饭,又要食言了。”
“正事要紧。”苏云乔捏了捏他的手掌,说:“你路上走得急,我与母亲等午膳后再啓程回去。”
李长羲摆摆手说:“你们慢慢来,不着急。”
…
李长羲快马加鞭回到城内,在车里整理了衣冠,又从座椅下方的抽屉里取出一封早已拟写好的折子,揣进袖口中。马车没有回平王府,而是直接进宫去了。
他到太极宫门外时,远远地就看见殿内跪了许多兵部的大臣,跪在最中间的男子身形格外出挑,仔细一看,原来是宁王。
“今年不同去年,呼延惇聚四部族之力丶近三十万之众逼近云崖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一回,他可不是来抢夺财货的。”荣和帝严肃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此战不容有失,你年轻气盛丶资历尚浅,扛不起这担重任。”
宁王如今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上阵杀敌,为自己立功丶为母妃折罪,哪里肯就此作罢?他飞快地给兵部侍郎使了个眼色,侍郎犹豫片刻,直起腰来替宁王进言。
他们能帮宁王做些什么呢?无非是反复称颂宁王去年大胜北国的战绩,以此博取皇帝的信任。
荣和帝眉头越陷越深,只要垂眼看到宁王那张脸,便会想起万国宴宫变那夜里他的蠢状。
此时王禄疾步进殿,绕过群臣走上台阶凑到帝王身畔,低声道:“陛下,平王世子到了。”
荣和帝眉头舒展了几分,擡起手道:“叫他进来。”
得到帝王传召,李长羲大步迈过门槛进殿,跪在殿中的大臣识趣地让出一条路,李长羲停在宁王的右边,向座上天子行礼。
荣和扬了扬头,王禄便将一本奏折捧起来,送到李长羲手边。李长羲颔首接过,翻开折子迅速阅览了一遍。不等他擡头,荣和帝的声音又从上方传来。
“来的路上杜五福应该跟你说过情况了,眼下北方局势严峻,朝廷必须立即选定将领统兵北上。关于主将人选,你有何见地?”
李长羲慢条斯理地合起奏折,双手递还给王禄,在他离开前又从袖中取出自己写好的折子让他一并送上去。
“臣在回城的路上确实听了事情经过,也深思熟虑了一番。思来想去,有这四人可堪大任。臣就在马车上拟写了一份折子,粗浅分析这几人之才能,请陛下过目。”
荣和帝见他递上折子有些诧异,闻言从王禄手中接过奏折翻看起来。这字迹与李长羲平日的水准相比着实有些潦草,确实如他所说,是临时赶工写下来的。
见皇帝看得入神,殿中的兵部官员松了口气,宁王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狠狠剜了李长羲一记眼刀。
荣和帝反复翻看了两遍才合上折子,擡眼扫向下方,不急着评价折子上的名单,而是带着略有不满的语气说道:“虽说路上颠簸时间也赶,但这毕竟是公文,下次写工整些。”
李长羲恭敬应道:“是,臣谨记圣训。”
荣和帝心情舒畅了许多,这才缓和了语气:“你说的这四个人,吴珲的经验还算丰富,年纪也合适,但他的品级太低了,在先前的战役中最多管过八百人。让他做主帅,下边的人能顺服吗?”
李长羲附和一声陛下所言有理。
这吴珲是齐国公的堂弟,按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