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最终在后花园狗房边上看到了一人一狗的背影。
苏云乔犹豫了一下,默默上前坐在了李长羲身边。
“乔乔,我没有爹了。”他道。
苏云乔挽住他的手,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李长羲喃喃道:“再等一个月,我们遇刺的案子与四年前的刺杀案就能水落石出。只差一点,父亲就能活着离开幽宫。”
苏云乔轻声道:“父亲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长羲低头蒙上眼睛,痛苦地说:“我在想父亲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消息,又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决定,我在父亲身边那么久,竟然看不出一丝端倪。”
苏云乔默默将他搂紧了些。
事发后第三日,皇帝仍未处置梁甫与景王,宫里也没有放他二人回府的消息传出,宫外各国使臣陆续动身离京,官员及宗室贵族仍被侍卫看守着,只能焦急地等待音讯。
事发第五日,皇帝下旨追封平王为英哲太子,葬邙山皇陵,准百官至平王府吊唁。如此一来,百官的禁足令算是解了。
平王府成了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无论百官藏了怎样的心思,至少明面上都是一脸悲戚,在平王,不,在英哲太子棺前惋惜悲叹。
皇甫禅一直等到黄昏将至才来到平王府,彼时来吊唁的官员都已经陆续离开。祭拜过英哲太子之后,他转身去了明章楼。
“先生,有个问题困扰我多日。”李长羲道。
皇甫禅擡头看向他,道:“想不明白的事,有时候其实不必执着。”
李长羲不以为然,目光幽深,“公孙蔺的虎符,有何不妥?为何陛下看到它,会有惊慌之色?”
皇甫禅沉默不语。
李长羲又道:“梁甫以此物嫁祸父亲,说明他坚信父亲只要拿到这枚虎符就一定会反。又或者说说,陛下必然认定父亲谋反。可是这枚虎符早已调不动兵,梁甫心里清楚,陛下心里也明白,父亲难道不知情?梁甫究竟有什么理由,能让陛下深信父亲必反?”
他看见皇甫禅的唇角动了动,仍是缄口不言。
李长羲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远处夕阳,接着说:“除非,父亲看到这枚虎符会对陛下恨之入骨,是血海深仇丶欲置之死地的恨。”
皇甫禅终于开口道:“世子,到此为止吧。”
李长羲回过头看他:“当年舅公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这枚虎符应该在舅公的身上,随着他一起被风沙埋没在大漠里,怎么会出现在梁甫的手里?”
皇甫禅转动手里的珠子,良久才道:“你已经猜到了。”
李长羲从看到那枚虎符时起,就在心底猜测了许多种可能,此时听到皇甫禅的认可,仍是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他杀了公孙蔺。”
皇甫禅道:“此事只有我与梁甫知道,梁甫想诬陷英哲太子谋反,还想将这泄密的罪责推到我头上,当日若不是英哲太子挡下那一刀,今日生死未卜的便是我。”
“那父亲究竟知不知道?”
“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李长羲想想也明白,即便皇甫禅与梁甫有心透露一二,也没有给父亲传信的机会。
“那祖母的死……”
皇甫禅斩钉截铁道:“先皇后死于难産,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