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发配慎刑司!”
小太监浑身一颤,不敢再隐瞒下去了,当即如实招供:“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王爷奇袭漠北察汗左翼时曾遇险情,身中飞箭后与大军失联数日,听闻是为一游牧女子所救。王爷将此女子带回了军营,由她近身照料数月之久,二人同入同出丶甚是亲密。”
意料之中的事。
知子莫若母,萧贵妃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他离开京城之前院里也有通房,时不时也能听说他格外宠幸某个女人,那些女人都是宫中精挑细选出来家世清白懂规矩识大体的宫女,怎么从前没听他抱怨院里的女人呆板乏味?
方才他话里提及什么塞北赤狐,不难猜出他在北边遇见过什么难以忘怀的孽缘。
萧贵妃接着逼问:“那女子人呢?你家王爷没带他回京?”
小太监战战兢兢回禀:“王爷原本是动了带她回京的心思,还说要封她做侧妃,只是后来……后来经参将查明,此女实为敌军派来潜入我军的细作。她入营数月,传递军事机要数十封之多,险些使朝廷大军主力陷入万劫不复!王爷深明大义,已亲手刺死此女。”
萧贵妃在听到细作二字时脸色骤变,葱白似的指甲紧扣掌心,掐出一道道深邃的月牙痕迹,“此事都有谁知晓?”
“事发时王爷并未声张,而查明此事的参将已牺牲,眼下知道这件事的,绝无第四人……”
小太监话说出口脸色霎时一白,慌乱地擡头去看萧贵妃的神情,不出所料地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杀意。
他腿一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埋头伏进尘埃里:“奴才对王爷忠心耿耿,贵妃娘娘明鉴!”
“你是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心腹,本宫自然信你。”萧贵妃弯下腰伸手将人拉起来,眉眼弯弯,语气缓和了许多。
“只是你家王爷正值年轻气盛的年岁,行事冲动莽撞,难免有出格的时候。本宫希望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遇事能及时规劝。若规劝不住,你务必要禀报于本宫。”
小太监悬着的心渐渐落下,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渗出满背薄汗,他连连颔首哈腰,应声称是:“奴才明白,奴才就是贵妃娘娘的眼睛!”
…
洛都这场初雪下了大半天,待到傍晚时分,天地之间砖石瓦舍丶草木枯枝都覆上了一层白雪。
接李长安与长康两兄弟下学的马车停在平王府门外,一名妇人很是艰难地将李长康抱下来放在地上,这家夥穿得厚实,浑身撑得圆滚滚的,双脚刚落地便要往院里跑,没跑出两步便因冰雪湿滑摔了个屁墩。
妇人着急地喊他:“早就说过雪天路滑让你慢着点儿!你偏不听话!”
李长安上半身刚探出马车,见状便要下车追上去。妇人赶忙伸手作势扶他,却被李长安避开了。
“嬷嬷不用管我,长康还小,您快去将他扶起来。”
李长康摔得不轻,但好在他衣服够厚实,没摔成什么好歹,抓上洪嬷嬷的手借上力,麻利地站了起来。他抖落身上的雪,大大咧咧地朝李长安笑:“二哥我想堆雪人!”
“你都快摔成雪人了,还堆什么堆?”李长安大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三两下扫掉弟弟衣服后面沾的雪,严肃地教训他:“兄长与嫂嫂就要南下了,这几日你便老实一点别给家中添乱,免得兄嫂远行在即还为咱们担忧。”
李长康嘀咕:“你怎么和学堂的夫子一样啰嗦……”
李长安语塞,他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这一脉能生出李长康这样单纯顽劣的孩子,一点不见天家子弟早慧沉稳的模样。
苏云乔站在明雅院前厅屋檐下,远远地望见一高一矮两个孩子站在雪地里打闹。
她将手伸出袖口都觉寒冷刺骨,李长康竟然还捧起一抔雪往长安身上泼,李长安当即扬起右手,那小的脚下抹油似的撒腿就跑,两个孩子你追我赶从桥头跑到桥尾,愣是不打算进屋。
苏云乔颇为无奈地喊了一声:“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你们俩别在门外杵着了!当心着凉!”
李长羲坐在屋内圆桌旁倒满两杯茶,听到她的声音擡头往门外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他俩都皮实,想玩儿就让他们玩一会儿吧,你别太忧心了。”
他的话音才落,李长安已经乖巧地听从招呼来到厅堂前,规规矩矩作了一揖:“兄长,嫂嫂。”
“闹够了就坐下歇会儿,准备用膳。”李长羲将倒好的热茶推到圆桌另一边,见苏云乔回来坐在他身侧,他很是自然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李长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