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正妃之位,由不得你随性胡闹!”萧贵妃塞好药品,将瓷瓶底部重重地磕在桌上,方才的和气一扫而空,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她了解自家侄女是什么样的人,便清楚萧氏会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也只有她这蠢儿子一叶障目,着了魔似的对苏云华偏听偏信。
萧贵妃有些犯愁,沉声又道:“齐国公千金在京中是不愁嫁的,王妃之位对苏氏之流来说是流油的肥肉,对吴氏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吴虞与苏云华,谁更容易狗急跳墙?你还不明白吗?”
宁王下意识逃避这番近乎耳提面命提醒,反问道:“如母妃所言,云华这般苛待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萧贵妃急道:“众口铄金,她已经让全京城的人认定齐国公府千金是个善妒泼辣丶野蛮愚蠢的女子了!你说她能得到什么?”
萧贵妃不年轻了,怒火攻心时眼前昏花一片,心口隐隐发闷,她赶忙平复心绪,深吸了几口气。
“你是一人之下的宁王,为了这种后宅琐事冲锋陷阵,你糊涂啊!那文陵县里长大的粗鄙女子,怎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宁王回忆起苏云华衣着艳丽出现在翠云峰马球场上的模样,眼神幽深带着兴味:“我明白她艳俗市侩丶她愚蠢自负丶她轻狂傲慢,我也知晓她接近于我大抵是贪图荣华。”
话音短暂地停顿了须臾,他目光灼灼,对萧贵妃道:“可是母妃您知道么?在那些呆板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女人中间,唯有她鲜活灵动像是活生生的人。她不像洛都宅院里豢养的家雀,倒像是塞北荒原的赤狐,在她眼中就连狡黠丶揶揄之色都是可爱的……”
见他似有滔滔不绝之意,萧贵妃厉声喝断他接下来的话:“纵使你再宠爱她,此女也不配为宁王正妃!”
宁王不甘道:“即便不能娶苏云华为妻,难道我就非要乞着吴氏嫁女于我吗?我也是有功勋在身丶食邑万户的亲王!我何须仰仗他齐国公?”
“你是有功勋在身,可你如今交了兵符,还能调得动兵吗?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有谁为你卖命?有朝一日兵戎相见,只怕你的境遇与李长羲没什么分别!”萧贵妃沉着脸说,“在这件事上,你不如老三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