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姜深被姜将军背出醉春楼的消息可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姜深毕竟长大了,这么被背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他探过头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不可以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姜凉停住脚步,微微侧头,不说话,似在沈思他话的可行性。随后转头看向前方,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回:“好。”
姜深整个眼睛都亮了,可在他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他就被他姐直接松手,对,是直接松手!
“哎呦——”一声惨叫,在这人比较稀疏的小街上,显得异常凄惨。
姜深伸手揉着屁股,可想到腰部更痛时,改揉着腰,苦着脸,很生气地指责:“姜凉!你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正受着伤吗?!”
对于他不尊老,直呼她的名字,姜凉也不恼,而是眼中溢着冷冽,然后蹲下身,与他对视。
姜深许是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面对姜凉这么臭的脸色,有些害怕,随着她蹲下的动作,自己的身体很诚实地往后微微退,可也不希望自己这么怂,又直直对她对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良久,姜凉叹了口气,“姜深,你已经成年了。”
姜深有一时的错楞。
他姐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悲伤闪过,很快,稍纵即逝,可姜深捕捉到了,他不明白她眼里的悲伤,但他或许可以猜到,她或许是对他失望吧。
“姐……对不起。”姜深低着头道歉。
她眼里的悲伤,姜深没有理解对,她并不是对他刚刚冒犯的失望,而是……
“深儿,姐姐不会一直陪在你和爹娘身边,你要学会自立,要学会一项本领,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了,可以用来谋生。不要永远指望姐姐,姐姐会离开。”姜凉的声音很轻,但很诚恳,诚恳中又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姜深呆住,楞楞地看着她:“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要离开?”
姜凉擡头,看着他的散落在额头的头发,擡手轻轻把头发捋到他的脑后,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姐姐以后会嫁人啊,嫁人了,就会离开你和爹娘,跟相公一起生活,几乎很少可以看见你们了,所以说,你该不该为了爹娘,好好努力,学本领?你每天跟友人整日听曲喝茶,自由惯了,如今成年,你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
你得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她以后不会永远陪着你们,她这一辈子都在战场上度过,每次都是一场不知生死的较量,她怎么能把命给他们用来寄托?
今晚的姜凉很奇怪,以姜深对她的了解来说,这番惆怅低落的话很不适合她。
姜深心里有点难受,深深地看着她,看着一直很宠他,可以迁就他很多不合理要求的姐姐,忽然发现,姐姐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距离及笄的岁数很大很大了。因长年征战,皮肤都变成小麦色,完全没有了平常女子的娇柔白皙。
姜深看着她明亮有神的眼睛,笑道:“好,这次,我会好好听姐姐的话。”
因小时候,他如果被别人欺负受伤了或是自己不想走路了,她就会蹲下,虽然万分埋怨,但也轻轻背起他,慢慢往家里走。而如今,他长大了,知道羞涩了,不肯让她背了,反倒埋怨她起来了。
“姐,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讨厌你背我,我……我只是……”他支支吾吾的,楞是没说完话。
姜凉笑道:“姐是那种那么小气的人吗?姐不怪你。”
姜深眼睛都亮了,“那那姐……刚刚被你这么扔下,我感觉我的腰更痛了,你再背我吧。”
姜凉看了他一会儿,笑回:“好。”说着,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姜深,你脸皮是不是太厚了?我这人给人的机会一贯只有一次,你已经浪费了一次,还想过来讨要?”
“……”他就知道,她还是姜凉,那个铁公无私的姜凉!
“哎呦,我的腰……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真的舍得我一步一步踱回去?”姜深道。
姜凉双手一摊,“有何不可?”
“……”
够狠!
说着,姜凉握住腰间的佩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姜深见此,急忙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忽然,赵峰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姜凉的神情一凛,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路过姜深的时候,她叮嘱他,“你先回府给大夫瞧瞧,然后好好休息,今晚姐姐有事,明天再去找你。”语毕转身跟赵峰急急就离开了。